仙人?是在说我吗? 贾宝宝反手指着自己,疑惑的看着面前对自己恭敬行礼的老伯。 “仙人,救救我儿吧!”老伯情绪一激动,直接跪倒在贾宝宝的面前。 贾宝宝吓得条件反射后退几步,反应过来,又赶紧上前扶起老伯。 “快起快起,你这一跪可是折煞我了。” “仙人,救救我儿啊。” 老伯被贾宝宝扶起,可嘴里说来说去就这一句话。 贾宝宝无语,你儿怎么了,我救他? “你先别着急,你先把事情的缘由告诉我,我也好明白你儿子到底怎么了。” 老伯老泪纵横,说起缘由心中更是悲苦和悔恨。 “我本是街头卖艺的一个班主,领着一群会些本事的孩子们四处为家,终年以卖艺维生。半月前我们来到京城脚下,本来打算趁着过年节日里多表演几出,多赚点银两。前日晚间,我和我儿照旧上台表演,不过是平日里最擅长的幻术杂耍。我让我儿闭目躺在地上,我拿着大刀向他砍去。其实这都是假的,都是迷惑看官的眼睛,让他们信以为真,觉得惊奇又厉害,好多给点赏钱。可谁知道,谁知道......” 老伯停顿了一下,哽咽道:“可谁知道前日出了差错,我儿的魂魄竟然走丢了。我找遍了全城,都没有找到他的一丝痕迹。” 贾宝宝听得皱眉,抓住重点问道:“你儿子的魂魄走丢了,你找遍了全城都没有找到。那为何找我?难道我能找到?” “仙人定能找到我儿的。”老伯急切的解释:“我向城隍庙附近的小鬼打听过,他们说只要找仙人你,就一定能帮我找回我儿的魂魄。” “等等......”贾宝宝有些糊涂了:“你去问城隍庙的小鬼?” “对对对,他们都是本地的一些孤魂野鬼,因平生未做坏事,又是在城隍庙周围生存,所以也有城隍爷的庇护。”老伯道。 “那你直接去找城隍爷啊?”他应该权利蛮大的吧,管本城的失踪案件,应该是本职吧? 不过城隍庙里真的有城隍爷啊?贾宝宝表示很惊奇。 老伯面带为难,犹豫片刻方道:“仙人不知,城隍爷只管死去的阴魂,尚且还活着的生魂他是不管的啊。” “啊?”贾宝宝更糊涂了,“难道我就能管得住妖魔鬼怪了?” “仙人自谦了,仙人自降生起就自带先天灵宝。那可是远古圣人用的法器啊,如今这世间,那里还有能比它还有厉害的。而仙人身为它的主人,自然也是极其厉害的。” “呵呵......”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啊?谁告诉你的? 贾宝宝低头环顾了一下自己,她知道老伯说的先天灵宝就是她身上带的定海珠,定海珠确实是厉害。不过,她的话,额,至少目前为止,还是比较废柴的。 贾宝宝近一段时间发现了一个很神奇的事情,她的灵体可以修炼,但是若灵体入身,贾宝宝也就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而已。 这也就是为何说,贾宝宝经常在梦里梦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人、鬼、怪、妖等,还莫名的总是被迫管那么多的事情。只要他们吆喝一声,贾宝宝就知道他们有难了。 扎心的技能,废柴的身体。 “仙人,求你救救我儿啊。” 来了来了,又来了。 贾宝宝又一次搀扶起老伯,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微笑,友善的说:“救!救!我一定救你儿子的。不过,这之前,我得明白他在哪啊?你不是说他的魂魄走丢了吗?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啊,这个我知晓。”老伯说。 “你知道你儿子魂魄去哪了?”贾宝宝惊疑。“知道你怎么不把他带回来啊?” “这?”老伯神情尴尬,窘迫道:“不是我不把他带回来,而是我去不了他所在的地方啊。” “何意?” “我儿并不在这个世上。” ??? 贾宝宝眨眨眼睛:“我怎么听糊涂了了?” “哎——”老伯长长叹息,道:“这事还要从城隍爷那里说起。不知从何时,本地的城隍庙发生了奇变,就像是接通了一扇鬼门,城隍庙之内竟像是可以通往了另一个空间世界。不过还好,城隍爷说,也就是一些有机缘的鬼怪能来回过往,而且还不是很稳定。就是说,有时候,两边的鬼怪会误闯空间。不过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平安无事的。” 贾宝宝听得惊奇不已,她突然想到了八大王。 如果真的如老伯所言,那么八大王有可能就是这么过来的。 “你的意思是,我能随意进出两边的空间?”贾宝宝疑惑的问。 老伯不确定,但想到城隍爷的话,犹豫了一会儿,方点头:“极有可能。” 贾宝宝不追究这个问题,又问:“那么好,你之所以找我救你儿,是因为你怀疑你儿子的魂魄极有可能是走错空间了。” “对,是这个理没错。”老伯点头应道。 贾宝宝笑了:“那我明白了。事情缘由我也都大致清楚了,今夜怕是没有时间去找你的儿子了,我明夜在做准备。” “好了,天要亮了,我也不能在次久留了。” 老伯明白,连忙给贾宝宝俯首作揖。“多谢恩人,劳烦恩人了。” 贾宝宝但笑不语。 耳边传来轻声的呼唤,那是丫头的叫起声。 又是一夜多梦。贾宝宝虽然醒了,但闭着眼睛是真不想起来。丫头云洛过来请叫了几次,贾宝宝依然没有动静,便不再打扰了。 贾宝宝闭着眼,整理着梦中所了解的诸多事情。手指在床面轻轻地划着,突然感觉质感不对。贾宝宝用手摸索着,然后从身侧下掏出一张纸。拿到眼前一看,这不就是她昨天拆的纸蝶嘛。 提到纸蝶了,贾宝宝猛地想到了梦里有个清秀干净的男孩给她送的礼物。 贾宝宝倒吸一口冷气,她猛地想起梦里老者怀抱的那个看似毫无声息的男孩,虽然是侧脸,也只有一面,但贾宝宝却觉得分外眼熟。 老伯怀里抱着的男孩分明就是送贾宝宝纸蝶,然后匆匆离去玩耍的男孩。 就是这白蝶,也是和梦中小孩送她的一模一样。 贾宝宝只觉得头疼,这前前后后的事情放一块,她也是彻底的明白了。 老伯说他的儿子是元宵佳节那日出了事,凑巧,贾宝宝那晚出门,就在老伯表演场地的对面,城隍庙门口,贾宝宝救了八大王。回来不过两天的时间,宝玉缠着闹着要看杂耍,因为不让他出门,所以贾母就让人请了杂耍的团队进府表演。 就这么巧合,这个上门表演杂耍的团队的领头负责人就是那个老伯。 另外,宝玉为何突然一定要看杂耍,怕是也有老伯在暗中故意使计,推波助澜。否则,宝玉一个不常出门的人哪里知道的京城最近有了最是厉害的杂耍团队? 至于那围着贾宝宝飞舞的白蝶,哼,贾宝宝一眼就看出了它不过是个幻术。八大王和老者尊称贾宝宝为仙人,贾宝宝想来想去,她目前的状况莫不是是肉身仙魂? 贾宝宝自己囧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或者是有点自恋了? 管他呢。反正大家都说她厉害,那么贾宝宝就自以为自己好厉害的吧。 白蝶,老者,城隍庙,错乱的时空,八大王...... 贾宝宝烦的把被子蒙到头上,发泄的大声“啊”了一声。结果把外室的丫头们给吓了一跳,急匆匆的跑进内室。 “姑娘怎么了?” “姑娘你没事吧?” “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吗?” ...... 等七嘴八舌的都停下来,四周又恢复安静之后。贾宝宝这才慢慢的扒开被子,露出脑袋。 贾宝宝看着自己屋里的丫头各个都是担忧紧张的样子,心中微微的感动。深吸一口气,把那什么白蝴蝶的事情抛于脑后,对着丫头们说:“我要起来。” 然后就是一群丫头伺候自己穿衣洗漱,收拾打扮。 出了内室,来到前厅。贾宝宝只觉得今日窗户格外的亮堂,因着是冬季,屋门是掩的的,又有厚重的门帘挡寒气。所以外面的天气如何,贾宝宝还真是不知晓。 贾宝宝看着亮的刺眼的窗子,心中有所猜测,问道:“外头可是下过雪?” “姑娘怎么知道?”云洛惊奇,笑道:“可不是下雪了嘛,昨个儿夜里下了一晚上都没停,到了现在还在飘着呢。” “是嘛!”贾宝宝笑笑,“那可就好玩了。” “姑娘这话怎么说的,下雪天能有什么好玩的?怪冷又寒的。” 云淇捧着着一个暖手炉,走过来交给贾宝宝。贾宝宝顺手接过,然后藏在宽大的袖中。手炉隔着衣服传递着温热,暖的贾宝宝忍不住舒服的吐了口气。 “打雪仗,堆雪人,再或者赏雪景。好玩不好玩重要的是看心情。那些个愿意出去玩的,雪天就是神赐的美景。那些不乐意出门的,下雪天就是他们懒在家里的最好理由。”贾宝宝说道。 “这么说,那姑娘是想出去玩呢,还是想顺着雪天的理由懒在屋里头呢?”云洛笑问。 贾宝宝沉思片刻,道:“我想懒在屋里,然后舒服的看屋外的雪景。” 惹得众丫头一阵取笑,说贾宝玉的这个想法倒是取巧,美景和懒都不耽搁。 不过,贾宝宝最后还是选择了出门看雪赏美景。 从贾母那吃过早饭,休息片刻后,说了些闲话。贾宝宝就辞了贾母,回自己的房间。 宝玉不耐寒,早上没起来,下雪天他也不用上学。所以就赖着不起床,也就没有按时去贾母这里陪吃饭。倒是贾母心疼孙子,特意让人送了几样菜给宝玉。 不说宝玉,且说贾宝宝在回房的路上,路过梅园。远远就闻到梅香,走近了,花香由淡转浓,沁人心脾。 “真是好看!”贾宝宝痴痴的看着满园的梅花喷红吐艳,娇美俏丽,实在是赏心悦目。 “原来有位才女,叫杜秋娘,她做了一首诗,名为《金缕衣》。我印象最深的两句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所以说啊,泽兰,去,找几束好看的花枝剪了,然后带回去,插花。”贾宝宝毫不留情的辣手摧花。 几个丫头们在梅园里细心的挑着花枝,贾宝宝踩着雪,闲庭信步,颇有种踏雪寻梅的意境。 “咦?那是哪家的媳妇,怎么一个人站在树下?”贾宝宝指着不远处的一树梅花下,伫立着一个妇人,正仰着头闻着垂于鼻尖的梅花。 杜若和杜蘅听贾宝宝说的话,彼此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惊恐。她们再往贾宝宝指的方向看去,仍旧是空无一人。 杜若嘴唇哆嗦着,有些被惊吓了,颤颤巍巍的说:“姑,姑娘,你莫不是,看错了?前面哪有什么人啊?” 贾宝宝听言猛地扭头看了她一眼,又见身边的丫头们个个都是见鬼的惊惧样,不由得皱了眉,抿着嘴不再多言。 贾宝宝又回头去看那梅树底下的妇人,她确实是亲眼看到了,可是她身边的丫头们却没见到。 活见鬼了! 此时的贾宝宝心里只有这句话,且重复不间断的刷屏。 杜若不安的轻轻推了一下怔怔发呆的贾宝宝,不安道:“姑,姑娘?” “嗯?”贾宝宝回神,见杜若等人都是担忧的看着自己,随宽慰的笑笑。“没事,我刚才花了眼了,看错了。那有什么人影啊,那是一个树干,我竟然恍惚误认成了人。真是好笑!” 丫头们听贾宝宝这么一解释,都吁了一口气,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许是这雪太过白亮了,闪了眼,看错了也没什么。姑娘我们先回去吧。这雪越下越大了,姑娘在这站着吹冷风,伤了身子,可就遭罪了。”杜若体贴道。 贾宝宝点头,“好,那就先回去吧。” 在出梅园的门的时候,贾宝宝鬼使神差的又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梅树,那妇人依然伫立在原地,仍旧是仰着头嗅梅香的姿态,一动不动。 贾宝宝顿时觉得心塞,梦里梦外,这哪哪都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