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木槿第三次来连觉家,她并没有进屋,而是在外面看,表情凝重。 连觉心里直打鼓,房子买来三年了,他就休息的时候住住,平时工作忙,不是住酒店,就住剧组。 陶如仙接到连觉的电话,让装修队先回去了,连觉也没说什么原因,不免好奇,眼睛在三个人的脸上巡梭,……啊喂,谁能告诉她下原因。 木槿一直不说话,连觉憋不住了,“大师,到底哪里不好?” 木槿不答反问,“你住的时候可曾察觉到哪里不妥?” 连觉木然摇头,没觉出来不对的地方。 木槿朝屋里走去,一楼到处都是碎玻璃,满地狼藉,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房子是你自己盖的?” “我买的,买回来就是这样,没有动过。” “怪不得。” “到底怎么回事?” 木槿笑了笑,像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房子应该请高人看过风水,布了个桃花局,压住房子本身的煞气,昨晚,无意中破坏了桃花局,煞气全出来了。也怪我,没有识破,到底道行浅。” 幸好昨晚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当时还以为是詹霖的煞气,如今想来,她被红莲业火烧过,不该会有煞气。 今日看到帖子所说的事,她又想起来了,也幸好过来一趟。 连觉一听房子带煞,整个人都不好了,“老子花钱买了个凶宅?!” 炎彧拍拍连觉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木槿,你有办法吗?” “用原来的桃花局挡住煞气不是长远之计,最好的法子是灭掉煞气。” “怎么灭?” “拆房子。” 连觉不干了,当初买房子花了一千万呢,那都是他辛苦赚来的。你知道做艺人有多累吗,有的时候还得当猴耍。 炎彧也觉得拆房子太粗暴了,“没别的办法?” 木槿摇摇头。 连觉咬牙,“要不我把房子卖了……”他越说声音越小,木槿的眼神能杀人,炎彧也不赞同的摇头。 你自己受了害,还要把伤害转嫁给别人,太缺德了。 连觉想哭,他也是被别人坑的啊,自然是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陶如仙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什么意思,这个是凶宅,昨天她还住了呢,妈呀,不会有脏东西跑出来吧,太吓人了。 小步往后退了一些,还是离远点好,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别钱没赚到,小命搭进去了。 为了以后不再害人,炎彧替连觉做了决定,“拆吧,如仙,你联系个拆迁队。” “真,真拆啊?”三层小别墅呢,就这么拆了?太可惜了。 连觉的脸色铁青,双眼里要喷出火,“拆,老子要是再遇见卖给我房子那家伙,看我弄不死他。” 陶如仙先打电话联系搬家公司,把连觉的东西搬到另一处房产,又找拆迁队,一折腾,就中午了。 叫了外卖,四个人吃过饭,拆迁队到了。 开来一辆挖掘机,三层小楼,没几下就推到了。 连觉的嘴角直抽抽,心里滴血,自从进了演艺圈,家里边的零花钱就断了,攒下这点家业容易吗。 木槿示意拆迁队挖地基,地基打的很厚,先破碎,再深挖。 太阳从头顶转到西方,依然火辣辣的,除了木槿之外,全都是一身臭汗,拆迁队的人汗流得跟水似得。 陶如仙打着遮阳伞,不停地擦汗。炎彧和连觉坐在树荫底下,手里边拿着矿泉水。 木槿则一直盯着拆迁队,只喝了半瓶水。 陶如仙有心给她一把伞遮阳,可这丫头说不用,她一身的长衫长裤,看起来都热,可也奇怪,一滴汗都没有。陶如仙正要问,木槿突然走了过去,眼巴巴盯着挖出来的大坑。 坑底隐隐出现一具棺材,她示意拆迁队停止,用铁锹挖,不能毁坏了棺木。 炎彧和连觉都走过来,连觉骂了声艹。 陶如仙啊了一声,想到昨晚独自一人睡在棺材上面就心里发憷,她可是压在人家身上啊。 棺材慢慢露了出来,棺身暗红色,棺盖上钉了棺材钉。 工人起开钉子,本想扔在地上,木槿从小包里拿出一块洁白的帕子,“放在我这里。”一共七枚棺材钉,最后的一颗在棺材的正中间,本来是最好起下来的,却被钉的最死,木槿叹息,这是要让棺材里的人绝嗣啊。 工人问要不要开棺,木槿摇头,陶如仙给工人算了工钱,打发他们走了。 天气突然阴了起来,仿佛是一下子阴的,连个过程都没有,过了一会儿飘起了蒙蒙细雨。黑幕笼罩下来,乌云很快积聚到一起,低的仿佛随时能掉下来。 棺材被雨水打湿,黄色的土混着雨水,成了一块块的泥印子。 脚下的土质松软,每走一步,陷下去半个鞋面。 陶如仙从拆掉的那堆杂物里,扒拉出两把雨伞,犹豫了一下,分别给了炎彧和连觉。 炎彧撑着伞,站在木槿身后,一大半的伞在木槿头顶。 四个人站在雨雾里,除了听到细微的雨声,视线可见范围不过一尺。 炎彧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光亮照在木槿脸上,将她的脸色照的惨白。 木槿拿过伞,“你带他们离远一些,开棺时会有尸气。” 炎彧点点头,“你小心点。” “我省得,你放心。” 三人退到坑上,又离开两米远,眼睛瞪得老大,盯着木槿。 木槿的手腕上显出十八串珠,拿出其中一颗,扔到空中,珠子变到人头大小,在棺材顶上旋转,经文若隐若现。 陶如仙惊呼,颤巍巍伸出食指,“她她她……” 还未说完,只见木槿抬起脚,脚掌抵住棺材盖,运起内力,棺材盖平着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同时珠子身上发出一道巨光,拢住整个棺材,若是细看,会发现丝丝缕缕的黑气消弭无形。 连觉激动地骂了句靠,掏出手机开始拍视频,“这么精彩的场面一定得录下来。” 炎彧:“……” 陶如仙默默地掏出手机,也开始录视频。 炎彧再次:“……” 木槿的手一挥,珠子回到腕上,恢复了平常大小。她的夜视非比常人,将棺材中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棺中躺着一对母子,胎儿估计出生不久,脐带还没有剪去,躺在女尸右侧,女尸的右手搂着胎儿。 两人的尸身未腐,尤其是女尸,脸上的肌肤还有弹性,嘴角一抹若有似无地微笑。 突然,木槿的瞳孔剧烈收缩,女尸大腿部位的棺材上乌黑,裤子有干涸的血迹,难道她是棺内产子? 炎彧三人在坑上看不到棺内的情景,只见到木槿不断变化的脸色,齐齐走了过来,都探头朝棺内看。 陶如仙登时吓得瘫倒在地,牙齿格格打战,哆哆嗦嗦的,站都站不起来。 炎彧和连觉也好不了多少,连觉拿着手机的手颤抖不已,屏幕上的图像也跟着晃来晃去。可他仍旧死命握着,指关节发白,喉咙里因为害怕发出嚯嚯的声音,跟拉风箱似得。 伞已经扔在了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三年来老子就睡在这么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