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宅子就那么大,这么多人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可偏偏找不到,凭空消失了一样。 原本木槿一直在留意着炎彧,与那些不相干的人相比,炎彧当然是最重要的。 莫小本出来后,本是无意间的一瞥,却看到他印堂发黑,肩头火灭了一盏,便留了心。 人有三火,分别是头顶,双肩,若是灭掉一盏,很可能会被鬼跟上,如同八字弱的人,经常见鬼一样。 莫小本在化妆师处化完妆,独自走到墙角,停了一瞬,趁大家不注意,贴着墙根走到了第二进宅子的房间内,木槿便跟了上去。 莫小本走路的时候,脚后跟并不沾地,在外人眼里没有什么,看在木槿眼里却是不同。 一只浑身长满绿毛的鬼钳住莫小本的双手,双脚垫在莫小本的脚下,脸紧紧贴着他的后脑勺,如操纵木偶一般强迫他往前走。 莫小本的神志已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见他的身体打横,双脚踏住房间里的圆木柱子,一步步朝房顶上走,走到拐弯处也不停顿,头朝下,脚朝上,刚刚迈出一步,人便直直坠了下来。 木槿飞身上前,一张符纸贴在莫小本的额头,另一手环住莫小本的腰,轻飘飘落在地上。 绿毛鬼被符纸逼出莫小本的身体,符纸的冲劲带着它径直撞在墙上。 此时木槿已扶着莫小本坐在地上,莫小本双眼紧闭,神志不清。 绿毛鬼嘿嘿冷笑,身体骤然变作三丈多高,头部伸出了房顶。它屈下身子,好让木槿看到自己凶狠的脸,那脸已经不能称为脸了,一尺多长,只有一只眼睛,无鼻无口,也没有头发,只寥寥几根白毛。 木槿飞起一脚踹在它的脸上,绿毛鬼的脑袋往后翻折360度撞在后背上,又反弹回来,木槿趁机又是斜踢一脚,绿毛鬼的脑袋朝右翻折90度,木槿见状,来了一记连环踢,绿毛鬼的脑袋左旋右旋,前旋后旋,拧成了麻花样,最后咚一声倒在地上。 木槿一脚踩它脸上,直将它的脑袋踩进土里去。 绿毛鬼的身体抽.搐几下,竟哼哼唧唧地哭起来,“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啊!” 木槿的眉毛止不住的跳,松开脚,绿毛鬼的身体缩小到三尺大小,跪在地上,期期艾艾地哭。 做鬼做的这么憋屈也是没谁了。 木槿轻咳两声,板起面孔,又拿师父的腔调训斥道:“为何害人?” “我,我就是觉得好玩,没想害人。” “那你玩死几个了?” “一个都没玩死,顶多昏迷几天,倒是有个痴傻的,脑袋撞坏了。” 从房梁上往下掉,能不傻么。 那鬼也机灵,见木槿有长谈的样子,急忙搬了把椅子过来,“大师,请坐。” 木槿斜它一眼,施施然坐下,翘起二郎腿,“这宅子里除了你还有别的鬼怪吗?” “有,都躲起来了。” “你为何不躲?” 绿毛鬼犹豫半天,说:“他们说来人了,阳气太重最好躲一躲,我嘲笑它们胆小,它们就说如果我上一个人的身并且让他脑袋朝下摔坏了脑子就承认我胆子最大,以后都听我的号令,我便来了。” 木槿怒喝一声,飞起一脚踹在绿毛鬼胸口,绿毛鬼猝不及防,被飞踹出去,重重砸在墙上,半天起不来。 “你不是说好玩才上身的么,竟敢骗我!”木槿捏起一颗珠子,朝绿毛鬼身上一弹,绿毛鬼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吸到了里面。 木槿的手一挥,珠子便到了手里,“你什么时候诚心悔过了,再放你出来。” …… 莫小本四肢瘫软,烂泥样靠坐在地上,没有醒来的迹象,木槿拿手指头戳了戳了他的脸,“喂,醒醒。” 他的双眼依然紧闭,毫无所觉。 木槿抓住他肩上的衣服,与墙壁拉开距离,在他后背上的几个穴位拍了拍。莫小本嘤咛一声,眼睫毛颤了颤。 木槿一松手,莫小本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疼的立刻清醒了。 “我怎么在这儿?” 一间破败的屋子,房顶上的瓦片都没了,抬头能看到大大的月亮,寥寥几颗星星。 “你被鬼上身了。” 莫小本猛然回头,眼睛瞬间瞪大,“你是?” 月光下的木槿,面容姣好,肤白胜雪,长长的头发搭在肩上,一身白衣,仿若误落凡尘的仙子。 莫小本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影子,旁的再也看不见了。 “我叫木槿,是炎彧的表妹,你失踪了,大家都在找你。” 恰好外面传来“莫小本你在哪里”的喊声。 莫小本摸着后脑勺站起来,他记得在走到墙角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赶紧走吧。”木槿率先走了出去,打开门,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重新流动了一般,她招呼最近的一个工作人员,“喂,找到莫小本了。” 那人急忙走过来,看到木槿身后的莫小本大吃一惊,“莫小本?!终于找到你了,你的助理快急疯了。”他上前扶住莫小本,很是疑惑地道:“奇怪,我走过来走过去都没看到这间屋子。” 你当然看不到,那只鬼的道行不浅,让所有的人陷入鬼打墙。 这也是为什么木槿猝不及防收了它的原因,撒谎,不诚实,还隐藏实力。 莫小本和工作人员在前,木槿在后,大家见找到了莫小本都围了过来,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木槿趁机离开。 炎彧也知道找到了莫小本,正好赶过来,在路上和木槿遇到。他什么话都不说,拉住木槿的手便走,很快到了长廊下。 此时,敖雪已经走了。 炎彧上下打量她一番,“有没有受伤?” 木槿摇头,“区区小鬼我还没放在眼里。” 炎彧失笑,“知道你本事大,下次记得告诉我一声,害我着急。” “事情紧急,没办法告诉你。”木槿忽的笑起来,“我看你也没着急啊。” “谁说的,我急在心里。”炎彧确实是这样的人,即使心里再着急,外表看起来还是不慌不忙的。 木槿抬起小下巴,“我才不信。”她大咧咧坐在长廊上,端起保温杯喝菊花茶。 保温杯和炎彧的是同一款,只不过她的是白色,炎彧的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