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古宅,木槿的脑海里先出现了香.艳的场面,再看炎彧,跟电影里的人完全重合,她停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炎彧一直在等木槿,想跟她解释那只是拍电影需要,朝她招招手,木槿一步一挪地蹭过来。 “去哪儿了?大中午的,也不怕晒。” 木槿垂着脑袋,把事情说了遍。 炎彧的脸越来越黑,跟锅底似得,她都遇到两回流氓了,自己一回都没帮上忙,他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心疼,语气硬邦邦的,“以后不准一个人出门,要出去逛让从新陪着,或者我跟着。” 木槿疑惑地抬起头,“我可以应付的。” “那也不行!” “可是……” “没有可是!” 木槿顿感委屈,我做什么了我,又不是我愿意遇到流氓的。木槿咬住下唇,可怜巴巴地望着炎彧,眼睛里蒙了层水雾,“可是我晚上要去陈田父母那,你陪我去吗?” “我……我晚上得拍戏。”炎彧的心顿时揪做一团,去摸她的头,偏偏她扭头躲过了。炎彧的手尴尬的伸在半空,连呼吸都困难了,“木槿。” 木槿别过脸,后脑勺对着他,“我叫从新跟我去,你这里没人照顾可以吗?” “可以。” 木槿站起来要走,炎彧抓住她的胳膊,隔着布料还能感觉到她身体里的凉意,“我没有要生你气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万一你真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不会的,还有少湖和小青呢。” 是,他差点忘了还有那两个非人类。 “是我考虑不周,你别生气。” 木槿拂开他的手,“我没有生气。” “嘴巴可以挂油瓶了,还说没生气。”炎彧拉她过来,去捏她嘟起来的嘴,木槿抓住他的手腕,脑海里是他亲吻另一个女人的场景,不由松开了,退后几步,“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 炎彧呆住,她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疏离?他站起来,朝她走近几步,她便后退几步,眼神里竟还有了戒备。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炎彧蹙眉,瞥到一旁的平板,猛然想起来,他本是要跟她解释的,“你听我说……” “炎彧!”助理导演叫,“该拍了。” 炎彧去拉木槿的手,可是木槿提前躲开了,他一把扳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自己的眼睛,“你别走,我待会儿跟你说,晚上陪你去陈田父母那。” 炎彧走之前,要从新看好木槿,别让她自己走了。 从新忙不迭答应,他很少见炎彧这么生气,也第一次见他讨好人,木槿在他心目中直接被拉升到跟炎彧一样的地位。 他请木槿坐,给她零食,沏茶倒水,木槿拿出手机来,看什么都觉得没意思,抬头望见参天的大树,站起来就往外走,从新急忙跟上,看她站到一棵树下,双手抱住树身,刷刷的爬了上去,不禁目瞪口呆。 木槿坐在树杈上,朝从新挥挥手,“我睡会儿。”便依靠着树杈闭上了眼睛。 从新:“……” 从新只好搬了把椅子过来,仰头盯着木槿,这万一要是摔下来怎么办?仰了一会儿脖子就酸了,揉了几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了想,拿出手机,调出镜面,对准木槿的位子,心中得意,这样就不用一直仰脖子了。 炎彧拍戏的空隙往长廊下看,木槿不在,从新也不在,这俩人跑去哪儿了。 掏出手机给从新打电话,从新说:“在后头院子的树上。”他扬起脑袋,看到飞扬起的白色衣角,不禁想,若是她师父训她,她是不是也爬到树上睡觉。 他其实不想的,只是由不得自己,根本没经脑子,火气就撒了出来,然后他就后悔了,他该跟她好好说的。 拍完下午场,问导演晚上场几点开拍,晚上主要是敖雪的戏份,炎彧的少,炎彧跟导演商量能不能先拍他的,晚上有点事,导演同意了。 吃晚饭的时候,炎彧如此跟木槿说,要她等自己一会儿,木槿点点头,她胃口不好,吃了一点儿就放下了,仍旧到树上睡觉。 其实也不是真睡,就眯一下,她不想看到炎彧,心烦。 一个身着黑色暗花裙子的身影,在离木槿不远的地方飘忽。 “姑娘,姑娘。”声音凄凄惨惨的。 木槿早就感觉到了阴气,因为没有威胁,就由它去,听到声音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女鬼在虚空中,朝她屈了下.身,“谢谢你姑娘。” “谢我什么?” “我就是被那两个坏人杀死后扔进象牙湖的人。” 木槿明白过来,“是你啊。” 女鬼点点头,“警察一直找不到杀我的真凶,我也因此漂泊在外,不肯离去,我怨恨上天不公,我这一世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为什么要让我死的那么凄惨,好在姑娘帮忙,找到了真凶。” “你也不用谢我,我也是无意间做的。” “姑娘这么好心,会有好报的。” 木槿无奈一笑,什么样的算是好报呢,她一心跟着师父捉鬼降妖,结果穿越到了一千年以后的陌生世界,遇到流氓出手惩戒,还得到一顿训斥。 其实在她心里,还是怪炎彧的,而且这情绪比穿越到现代的恐惧还要强烈,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女鬼再次向木槿鞠躬道谢,“我要走了。”话音刚落,便有两个穿黑西装黑衬衫黑领带的影子出现在她两侧。 木槿登时坐直了身子,“鬼差?” 其中一个傲娇的撩了撩头发,“现在我们叫死神。” “跑腿的自封为神?”木槿格格笑起来。 撩头发的死神顿时不高兴了,“是阳间的人这么叫我们的,不是我们自封的,还有什么叫跑腿的,我们是正儿八经的阴差。” “阴差不就是跑腿的么,还狡辩。”木槿对着他俩上下打量,啧啧有声,连阴差的装扮都变了,“阎王爷也是怎么穿的吗?” “那是自然,阎君说要跟上时代的变化,咱们现在办公都用电脑。” 木槿讶然,果然一切都在变。 另一个鬼差说:“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咱们是来拘鬼魂去阴曹地府的。” 他们一左一右钳住女鬼,像烟一样消失了。 木槿翻身从树上下来,从新吓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他抬头望望,至少四五米高,她一个跟头就下来了,这还是人吗?不由离木槿远一些,细细打量。 木槿忘了从新还坐在树底下,意味深长地朝他笑了笑,“习惯了就好了。” “……” 从新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炎彧呢?拍好了吗?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去吗?”木槿抬脚便走,完全不理会呆愣住的从新。 从新满脑袋的问号,怎么突然间态度就变了?下午还是一副彧哥欠了她八百块钱的样子。 木槿是突然间想通了,连阴曹地府都随着时代变了,她又何必执拗于从前,有些演员都把床戏演的不亦乐乎,只是亲下嘴,有什么呀。 再说了,她和炎彧也没什么关系,介意个毛线! 木槿心情舒畅了,坐在藤椅上晃着二郎腿,喝茶水,手里托个平板,对电影里的人评头论足,当然借从新八百个胆子也不敢给她看炎彧演的电影了。 炎彧那叫一个郁闷,他一边拍戏还一边在心里琢磨,待会儿怎么跟木槿解释,可人家现在根本没事儿了,他就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分量太轻了。 拍完最后一场,卸完妆,换好衣服,三人一起上了保姆车。 从新坐副驾,炎彧坐中排,木槿暗搓搓地坐到了后面,炎彧很想抓她过来,便扭过身子,盯着她看。 木槿转头看风景,可那道目光太炽烈,只好转了过来,冲他嫣然一笑,“有事?” “旅馆的地址。” 木槿报了串地址,炎彧转告司机,一回身坐在了后排——木槿身边。 木槿顿住,悄悄朝旁边挪。 炎彧的身体朝她倾,挤的她没有地方可挪。 木槿的脸红红的,瞪着他。 炎彧勾起唇角笑,意思是有本事你继续挪啊,他抬起手在她的头上发泄似得重重揉了几下,她那么服帖的头发愣是给揉毛了。 “不准躲我。”炎彧的声音本就低沉有磁性,再故意压低了跟低音炮似得,性感迷人。短短的四个字就让木槿脸红心跳,她很想推开他,却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只能任由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电影里的我不是我,是剧中的人物,亲吻也是剧情需要,跟我本人的感情没有任何关系,我以后尽量不拍亲密的戏。” “你你不用跟我说,我我明白。” “你明白?” “是啊,连勾魂的鬼差都穿西装打领带了,时代在变吗,人的思想也在变,女人不再三从四德,男人也不再纳妾,一夫一妻,讲究自由恋爱,也不用从一而终,合则一起,不合则分嘛。” 她开始说的时候炎彧的脸上还有笑意,说到后面,炎彧的脸彻底阴了,“不,还是要从一而终,不能随便分。” “为什么?” “因为因为……反正你记住就行了,不能随便分开。”炎彧觉得自己这样忽悠小姑娘太不应该,可他的老脸连红都不红,还继续不要脸的引诱,“如果你爱一个人是不是想跟他一辈子在一起不分开?” 木槿懵懂的点头。 “两个相爱的人有的时候会因为误会或者其他原因而分开,这些做法都是不对的,万一误会解开的时候你因为一时冲动嫁给了别人,是不是会后悔、难过?” 木槿又懵懂的点头。 “所以……”炎彧握住木槿的手,“不能轻易分开。” 木槿哦了声,抽回手。 坐在副驾的从新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因为有这样的老板而汗颜,幸好老板一直守身如玉,要不然得忽悠多少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