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落在旁人眼中,只怕是羡慕大姐姐都来不及,大姐姐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先不说旁的,大姐姐嫁入东宫这些年,可曾同太子为着旁事恼过?如今恼起来的,还是因着大姐姐要给太子纳良娣的事情。”
“可见太子待大姐姐的心意来,大姐姐当真瞧不出一点太子对你的情义来?”
一字一句,皆是犹如当头一棒。
这些年,这些话,她又怎会不知?
可她走不出来。
多少人劝过,开导过。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不过是走不出来罢了。
叶景蓁缓缓垂下头,眼底的光一点点暗淡下来。
自嘲笑道,“四妹妹,你不懂……”
有些话,她不好明说,四妹妹到底年岁尚小,这些道理,哪里是她能懂的。
叶景昭见大姐姐似有松动。
继续说道,“大姐姐,我也算是自小跟在你屁股后面长大的,你的心意,我又何尝不明白?可到底如今各自嫁娶,早就该放下了,再者,岂不知,若真在一处,又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来?”
梁王世子那样风光霁月之人,大姐姐虽看着墨守成规,可心底却住着一个洒脱的灵魂来。
若论先来后到,那必是梁王世子第一。
可若论般配,再她眼里,太子当是大姐姐良配。
就这些年,他这般待大姐姐,无论大姐姐如何冷着他,他都不曾恼过。
可见心里待大姐姐是极为看重的。
叶景蓁眼角落下一滴泪来,打湿了裙摆。
裙面上晕染出了一朵绽放的极为耀眼的花来。
她久久未言语。
这些年,她未曾踏入过梁王府半步,亦不曾见过那人一面。
就连梁王府的消息,底下伺候的人,也都是闭口不提的。
因着顾忌,母亲也不曾在她面前提起外祖一家来。
“我都明白,不过是心魔作祟罢了,不提这些陈年旧事,咱们姊妹好好说说话才是正事儿。”
叶景蓁不过落了一滴泪来,取了帕子擦过。
那一丝异样的情绪,就渐渐消散了去。
叶景昭心知大姐姐的心病,又岂是一时一刻就能轻易劝着改变的。
随即也不再提。
只同大姐姐闲聊着琐事来。
叶景蓁又细细问起她同穆家的婚事来,又听说了二房暗中动过的手脚。
只疑惑二叔二婶既然挑了三房来同穆家做亲。
缘何又改变了主意?
当年二老爷替换了三老爷的考卷,且是老夫人暗中操作之事。
叶景昭是半点没有同大姐姐提起。
不是信不过大姐姐,这事儿到底不好叫太多人知晓。
难免保不齐哪一处走露了风声,反倒闹的大家都不好。
毕竟这是要灭族的大罪。
即便三房是受害者,可到底同伯府一脉,想要逃脱干系,只看天子喜好罢了。
还没坐一会,秋雨来寻谢氏同四小姐回去。
见她神色有异,谢氏也没当着大嫂梁氏的面细问。
起身带着女儿同太子妃及大嫂梁氏告辞。
待出了大房,再无旁人。
谢氏才问起,“何事,这般着急忙慌?”
“夫人,二夫人带着崔嬷嬷上门来,瞧那架势,只怕是来者不善。”
三老爷又不在府中,江氏又不肯走,坐在主位上,只等着谢氏同四小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