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一家子都跪在地上。
正屋里的丫鬟早被袁嬷嬷示意都退了出去。
现下正屋里都是主子在,除了贴身伺候老夫人的袁嬷嬷。
“三弟,你的担忧也在理,如今你有妻小,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承恩伯大老爷缓缓开口,又望向母亲,为三弟求道,“母亲,三弟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如今,您断然不肯舍了秋红那丫鬟去,不如就叫三弟一家子且搬出去罢。”
老夫人狠狠怒瞪了一眼老大。
身子往后倾斜,靠着软靠。
“若是为此担心,你们大可不必如此,只对外头换了秋红的姓名就是,再说是正经抬回来给昀哥儿做通房。”
“何必这般大费周折,老三如今多大年岁,怎还这般沉不住气。”
“遇事就慌张冒失的性子,也该收敛一些才是。”
老夫人反倒斥责起了三老爷来。
只是这一次,三老爷再未顺着母亲。
他极为坚定,反驳着嫡母的意思,“母亲,这世上,哪里有那密不透风的墙,母亲的想法,不过是掩耳盗铃罢。”
“事情迟早会败露,到那时,难不成母亲还能如今日这般,自欺欺人不成。”
“放肆。”
老夫人见老三头一次这般污泥顶撞自己,怒斥道,“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这老婆子。”
老夫人浑身透着浓浓怒意,压迫的人有些踹不上气儿来。
可三房一家,依旧挺直了身子跪在屋内。
没有半分怯意。
三老爷迎上嫡母的怒火,道,“若是母亲不为着伯府日后的颜面,不肯放儿子一家子搬出去,那日后,若是薛家嘴里传出些什么、”
“到那时,母亲可不要说是儿子的错。”
见老三提起薛家,老夫人心下一顿。
面色僵了僵。
薛家如今就是个定时炮仗。
若是老三同薛家联手。
那才真真是要命。
承恩伯大老爷,见老夫人神情似有松动。
当下就做起了和事佬,“母亲,不如将府中西侧那二进的宅子,给了三弟一家、”
那二进的宅子,因着紧挨着承恩伯府西侧,不过一堵墙罢了。
那还是老夫人很早前就买下来的。
想着日后,若是家里来了亲戚,不便留在伯府过夜的,一并宿在那处。
一直有人妥善打扫着。
老夫人睨了一眼老大,又看向老三,扯了扯唇角。
“看来今日,若是不依着你,你就不肯罢休。”
“还请母亲顾及伯府名声,若是先祖得知,在母亲手上,毁了伯府的名声,那才是做儿子的罪过。”
老夫人冷眼瞧着,心中怒火越发浓烈。
眼下却也只能压着。
顿了顿,又看了老大一眼,终是允了老大的提议。
“老大的建议,倒也不错,只是现下要搬进去,还需等过些时日,叫人先修葺一番,再吩咐工匠,在墙边开一扇门,才好。”
三老爷心知,这已是嫡母最大的让步。
若再继续下去,难免叫大哥难做。
大哥的那份恩情,他一直牢牢记着。
许多事,若不是自幼大哥对他的恩情,只怕是他早不会顾忌这般多。
事情最终落定。
来年六月,等伯府西侧那二进宅子修葺好了,三房再搬出去。
当天,三夫人谢氏拿了银钱,吩咐人去外头置办了些酒菜回来。
天一黑,芷汀苑早早关了大门。
这些日子,三房难得遇上开心事。
索性就好好庆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