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云鹿也上来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心只有利益的人早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夫妇,父母,族人,朋友……在她脑子里都是等额的修炼资源或者灵石了。”
容萧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为了保住自己族中地位背弃妻女的混蛋。她伸手抱了抱云鹿的肩膀。
叶流棠:“除非不掌握权位,一旦身在其中,又有谁能够始终如一呢?”
清观苦笑:“天下最难的事莫过于此了,如果能抱恒守一,我也不至于漂泊到此啊!”
“不过我倒有一个疑问,泷溪神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
容萧意兴阑珊地摆摆手:“这不算什么问题,自从江樊尊者女扮男装以来,女修多做男子打扮,女修为保阴元不失,有天赋者甚至可以做到闭锁心窍之阴,改易质性,这么一来,反而较男子更胜一筹,接近于混沌之体,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之前还快十分之一,据说我母亲在认识我父亲之前,也是这样做的。”
“而泷溪神对崇州神的情感,确实是难以言喻,我们很难揣测她到底在想什么、做什么,也不知道除了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外,她还有多少感情能留给崇州神,但世事无常,变幻莫测,总有些东西被留了下来,我们今天得以见到。”
容萧指了指桌上那条细细的手串,叶流棠上去看时,发现手链光环内敛,上面镶嵌着细碎的启明石,几块碎石上刻着小小的、模糊难辨的娉婷二字,“这是她身上带着的最后一样东西。”
叶流棠叹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哪里那么重要吗?”
容萧:“崇州神的信中说,假亦真时真亦假,她那样灵巧聪慧,想必早就察觉到了这一切,但她没有在乎,不过如此而已。”
柳邕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
“这么说我刘氏祖先都是她害死的?”
连陈留琛和清观这次都没因为反应迟钝,翻他白眼,而是宽慰他道:
“斯人已矣,都上千年过去了,柳三哥也不必太惦念了。”
柳邕非常暴躁的在雪地上走来走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都是不安什么好心的,可怜我们家识人不清,数千年基业,竟然断送在这么一个不把人命当东西的人手里!”
他跪坐在地上,嚎啕痛哭起来,大家都没有过去安慰他,而是任由他发泄。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雾轻轻飘起来,如梦似幻,像是闪烁的烟尘翩然纷飞,悠悠荡荡,隐约之间,似乎产生了遥渺的歌声。
叶流棠脸色一变:“不好,气流一旦开始涌动,我先现在山洞中放置的两枚符令并不足以支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