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躯微微侧头，用肢体语言表达出自己的疑惑。

墨晋嘴角挂着对虎躯，更是对自己的讥讽，“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我能帮你杀一个武道序列，也算是替以前还是人的你报仇了。”

“用不着。”

“这有什么好讲的，”虎躯嘿嘿一笑：“用佛序那些人的话来说，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那东西早不用啦。成为明鬼之后就不再是人，自然也用不着以前当人的时候的名字了。”

“告诉我吧。”

虎躯语调中透着一股庆幸，“有的人能成为明鬼，是因为原本自身的意志就足够坚韧强横，有的是因为临死前的怨念太深太重，反正总要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才能在上传之后保持意识不被撕扯成零零散散的片段，逃过沦为无用的冗余垃圾的下场。而像我这种没什么潜力也没什么怨念的，能成为明鬼完全就属于是机缘巧合。”

“我是墨晋。”

虎躯抬起双手合掌一拍，语气自嘲道：“就跟拍死一头蝇蚊那样简单。”

就在此时，一艘快艇割开起伏的海面，以极其惊人的速度靠近海岸线。

“按照黄粱神器论坛里那些前辈们的说法，一个上传进明鬼境的墨序意识，能够完整保存自有的性格、逻辑、思维，最终固化稳定下来顺利成为明鬼的，十不存一。”

“晋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荒世源用肘尖点了点插在腰间的长刀，“需不需要帮忙？免费的哦。”

虎躯胸口位置的械眼微微闪动，“起码得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吧，晋哥你刚刚成为从序者的时候，就从墨境唤醒了我。”

“幸运的是当时我的脑机灵窍没有被打烂，所以最后在咽气之前，我才能把意识上传进墨序的明鬼境主机。至于究竟到底是怎么成为明鬼的，我也不太清楚。”

虎躯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努力回忆那些久远的记忆。

“如果你的本名叫孙冉，那就没有错。你当年是因为贪生怕死，选择出卖了和自己配合作战的武序。结果被对方发现，反手将你打成了重伤。濒死之际，你为了活下去，所以才会去选择成为明鬼。”

墨晋今天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不止是情绪有些低落，甚至变得有些多愁善感。

墨晋木然的点着头，沙哑着嗓子问道：“虎躯，你在明鬼之前的本名叫什么？”

光是旁观就让人心惊胆战，可想而知直面怒火的墨晋承担的压力有多大。

“在成为明鬼之前啊，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墨序八。科研没天分、制造没手艺，无奈之下只能去当游侠，可惜也没有明鬼能瞧得上自己。庸庸碌碌了三十几年，直到基因都有失去活性的迹象，也没能继续晋升。”

“这就是贵方答应交给我们的三具完整墨甲？看样子这是没谈好啊？”

“或许我这种人天生就适合当明鬼吧。起码跟了少爷你之后，我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原来是金主少爷啊，失敬失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荒世集团武斗部，荒世源。”

“其实就这样庸庸碌碌过完一生，也挺不错的。可惜在‘天下分武’的时候，我被派往救援一个武道序列的天才，结果人才刚到地方，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救援的对象是谁，就啪叽一声，被一头护法神一巴掌打成了肉泥。”

“怪不得明鬼境会把你我匹配链接，原来我们都是一丘之貉啊。”

他这时候才发现，一同前来的另外两具墨甲不知何时已经跪倒在地，装载着明鬼的控制核心被宿主强行拔了出来。

“你居然拿我当交易的筹码？！”

后知后觉的虎躯怒吼着：“你出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