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铭安行了个礼，随即静静地等待着皇帝开口。

戴震坐在座位上，看着面前貌似乖巧的小儿子，心里面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喜有之，惭愧有之，自豪有之，忌惮有之……

乱七八糟，像是大杂烩一样，在心里煮了一锅汤。

“老四啊，说起来，每次叫你过来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事……”

戴铭安心中一凝，皇帝老儿要找他的麻烦？

“父皇说笑了。”

戴震不置可否，开门见山的问道：“戴维斯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戴铭安平静地吐出这两个字来，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他就不信皇帝有什么证据，至于皇帝信不信，关他屁事？

坦白就是白给，抗拒方得轻责。

戴震忽然发出一道古怪的笑声，“好儿子啊，我生了个好儿子啊！倘若将来你来继承皇位，我退位之后想来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的笑声古怪，是因为明明在笑，可是却听不出欣喜之意。

“父皇是认定大哥是我杀的了？”

戴铭安平静道。

“呵呵，那倒不是，毕竟我也没有什么证据，只是单纯的感到欣慰而已，说起来，你现在到还真的有点像我，不，不是像我，是像皇帝。”

戴震看着戴铭安，眼神里面颇有深意。

“大哥染病而死，那也应该是三哥来继承大统，铭安年纪幼小，哪里敢和兄弟们竞争呢？只是希望可以有一条活路，那样便满足了。”

戴铭安话语恳切的说道，看向戴震的眼神之中，有着难以言喻的落寞，和失望到不愿意多加辩解的厌烦。

他只是想要苟活，皇帝为什么把他想得这么坏？

看来皇帝大抵是年纪大了，神志不清，到了应该退位让贤的年纪。还是顽女人顽多了的原因？要帮他节制。

戴震没理会戴铭安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声音兀地一拔高，带着猛兽般的威严。

“不管怎么样，竞争就是要堂堂正正！玩弄阴谋诡计的人当上皇帝，面对那正大堂皇的国家大事的时候，终会力有不逮！而实力不强，也不足以服众！”

戴震目光炯炯，严肃道：“当你面对两国之战的时候，你就会知道，那点子阴谋诡计，就像是暗中的鬼祟，放到阳光之下，只会是冰雪般消融。”

戴铭安一声没吭。

说什么话，皇帝都要逼逼叨叨个不停，他就是不信，就是认为戴铭安在骗他，要是戴铭安老实本分也就罢了。

问题是，戴铭安确实没和皇帝说过什么真话。

嗯…有点尴尬。

“言尽于此，你下去吧。”

戴震挥挥手，驱赶戴铭安。

所以说还是皇帝舒服，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

戴铭安再度行了个礼，出了书房。

……

“好大哥，听见了吗？别总想着搞什么阴谋诡计……”

戴铭安戳了戳戴维斯的脑袋，教训道。

“你要是听话，我还给你听喇叭声……”

戴维斯面目扭曲，报仇都不想了，只想要快点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