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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说,我的来历?我为什么会被人追杀?是什么人要取我性命?这些你都不想知道吗?”的确,相处了两天,潇夏曦除了催促他尽快想办法离开之外,对他的一切没有表现过热衷,即使与他打招呼,也是以最简单的“喂”称呼,陌生得如同擦肩的过客,这让他莫名地感到不爽。非常地不爽。
潇夏曦就像一只虫蛹,将自己紧密地包裹在厚实的外壳下,别人窥探不了一二,而她也情愿留在里面,过她自己安逸的小日子,不容许外来侵入者的干预。他偏偏要让她不得安乐。
忽地响起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潇夏曦紧张地看向床上的人,他却施施然地站了起来,亲自去开门。
“雷先生。我们的车就停在外面。”门外走进的人毕恭毕敬地服首。站在雷言旭后面的潇夏曦探出了半个头向外张望。门外还站了两个持枪的黑衣人,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看见不远处停靠了一辆陆虎吉普车。
呼!她暗地松了一口气,看着月华下被拉得冗长的背影,心底却不可抑制地浮起一撮不舍。不知道他是如何通知手下的人他的确切位置,现在他的人来接他走了,两天的纠结终于完结。也好,从此潇郎陌路人,江湖两相忘。
雷言旭朝那人略微示意,转身面向潇夏曦。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这两天的款待她这小店拿不出什么山珍海味,尽是咸鱼白菜或烘起的面包,不过,她总没有亏待他。同吃同住两天也算是一种缘分,临别之际,他总得给她感恩戴德地恭维一番吧。
他妖惑的眸光在潇夏曦身上游离了一遍,俊美的脸却镀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冷之气:“还愣着干什么?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我们?“我们”中包括了她?潇夏曦左右四顾,眨了眨眼,脑袋有一秒钟的停顿,怀疑自己又出现了幻听:“你走你的,拉上我做什么?”惊愕之余,腾腾地往后退了几步,“你放心,我救了你这件事,我保证不会向第三人提起。”话才出口,又后悔了,这不是间接提醒了他,杀人可以灭口,只有死人是最令人放心的。
雷承旭的脸色微郁,又一次上下打量了潇夏曦全遍,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她惶恐不安的脸上,了然于胸。她的那点小伎俩怎会逃得出他的法眼:“你倒是聪明得很。”现在他人强马壮了,再不是两天前病恹恹的模样,只要手指轻轻一戳,便不废吹灰之力将她毙命。嘴角含笑地步步进逼潇夏曦,“可是我现在不想杀你。要不,你跟我走,我负责你的衣食住行,直到——直到老死;要不,我留下,像这两天一样你让我吃饱穿暖,永远!”
潇夏曦满腹恶寒:这算哪门子选择?选与不选的结果都一样,他占了大头的便宜。
“还有没有第三个选择?譬如说,我立即关了这个小店,远走高飞,去一个谁人也不认识的地方。”她低声嘟囔,明知道这个提议不可能被采纳。那人即便在受伤的时候,浑身都在燃烧着强权的气焰,不会轻易妥协。这一点,与记忆中的司徒皓谦却是如出一辙。
雷承旭的眸光紧紧锁定在她的脸上,丝毫不放过她任何的表情变化。
“我一向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他转身背手站在门口,长身玉立,在地上投下一个模糊的阴影,“女人,你应该学会如何掩饰自己的表情。”然后大踏步地走出门外。
就这样放弃了?潇夏曦萎顿地坐在地上,刚才的紧张情绪一时之间还没有调适过来。正有点庆幸,却见驻立在门外的两个黑衣人“嗖”地跳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架起她就走。
“喂——放开——!”待要高声呼救,口鼻却被什么东西蒙住,呛鼻的味道蹿入脑际,渐渐失了意识。
接载他们的直升飞机徐徐降落。
草坪上歧首而望的姣丽身影远远望见雷承旭从机舱里走出来,飞一般地扑入他的怀里,旁若无人地,双手紧紧地圈住他的腰身,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乳血相融从此不肯再放手。
雷承旭眉心一蹙,没有挣开,视线却落在了刚刚从机舱踏出的潇夏曦身上。她错愕地瞅了一眼,随即视而不见地把脸别开,幽深若斯的眸里装下了整个天空,唯欠了一个他!
“杰臣,他们说你被人追杀,下落不明。我一直坐立不安地等你回来。要不是他们三申五令地说要等待你的指令,我早去找你了!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太想你了!”女子的声音幽幽地从他的怀里传出来,带着某种深沉的缱绻,尾音拉得很长,说到后面,竟然变成了窃窃的低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