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前面,她甚至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忘情痛哭,没有像那些作呕的肥皂剧一样在爱人面前要死要活。她这是怎么了?除了心还揪着痛外,她什么感觉也没有!
指腹抚上胸口的吊坠,钝挫的摩梭早已经磨去了吊坠上原来的棱角,变得更加圆润滑腻。她抬起头,看向雷承旭:“我想要去见一个人,你能带我去吗?”
雷承旭想不出来,似乎也没听她说起过,她在莫斯科还有哪个认识的亲朋戚友,不过,他还是很快答应了下来,轻轻颌首:“可以。你要去见谁?”
她要见的人如果是个默默无闻的市井之人,大概还要花费一些时间去调查。以他在莫斯科的人脉,要在人海茫茫里找出一个并不太起色的人,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夜宸隽的父亲。我想要见见他。”潇夏曦毫不迟疑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仿似这个想法在她心里已经酝酿了很久,不过是在一个认为适当的时机付诸于行动而已。
雷承旭愕然了片刻。他凑上去,看着她的双眼扑闪扑闪地亮,蕴集了慧黠,除了刚才发飚时还残留在脸上的些许泪迹,看不出是个感情才在不久前受到创伤的人。神色清冷,明明近在咫尺,感觉却比看上去更加遥远。
“你不会是想劝说他父亲,然后通过他父亲对夜宸隽施加压力,让他放弃这段婚姻吧?”他忍不住继续追问下去。如若潇夏曦真抱有这样的想法,他只能苦笑她的荒唐幼稚。
夜宸隽是什么人?夜宸神楚又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轻易相信她一个小女娃的话,而让这桩利益婚姻夭折?她又以怎样的立场干涉他们?
更何况,在最初提出结姻的那人,堪堪是夜宸隽,就是她口中常常提到的司徒皓谦。虽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那么短时间内与德丽丝确定了恋爱关系,并得到夜宸神楚的首肯,而在重遇潇夏曦后,态度惊圜转变。既然不想她受到伤害,为什么在甜蜜过后又残忍地把她推向另一个男人?
雷承旭开始发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八卦了。这在以前,他根本不屑去关心这些无谓的感情纠纷。别人的私事他总是笑而淡之,更不会去想那么多所以然,或者去揣测一个人的想法。明显地,懒得去做!
“不!”潇夏曦在他提出那句近乎戏谑的问话后,很坚定地吐出了一个字。除此之外,她不想再作出任何解释。
夜色苍茫,她看不清雷承旭眉眼深邃渐渐漾起的小小涟漪,直到夜风中送来他从唇齿间逸出的“好!”她的心底才悠然地平稳了下来。
可是那辆车——
潇夏曦很无语地看着被蹂躏成只剩下躯壳的轿车,正在盘算着,他们该如何去见夜宸隽的父亲,该不会走路吧?!却听见雷承旭已经掏出了手机,朝手机里的人低喃了几句,不刻,光线凝结成柱荡涤着浓重的黑暗从远处渐行渐近,每经过的地方,撕裂的缝重新愈合,仿似从来没有被侵扰过一样。
最前那辆车停了下来,雷承旭二话不说从司机接过钥匙,跨进了驾驶座。潇夏曦立即会意,跟着坐在了副驾的位置。
才刚刚揽好了安全带,汽车已经箭弦般闯入了漫无边际的谧夜,后面的车被远远地甩开了。风从半敞的玻璃窗灌穿而入,拂动她的长发,吹落一地繁花,卷起了满怀落魄愁绪。
潇夏曦没有意念准确衡量汽车开了多长时间,只是一直坐在雷承旭旁边默不作声,看两边的景致飞速地划过,扭动的光线散发着光晕漫进她的眼眸。
汽车终于在一幢只在夜色中隐现轮廓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潇夏曦狐疑地看了眼旁边的男人等待他的指示,他双手搁在方向盘上,却目光凝滞注视着前方,依然一声不哼。
她不再理他,扔下一句“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然后旋动车门的把手准备下车,却在此时,搁在门把上的手被截住了,后面的呼吸清冷却暧昧:“我在这儿等你!”
潇夏曦怔了怔,不置可否,身子已经径直探出了车外。
雷承旭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她的背影上,看着她按响了大铁门的门铃,看着她解下了脖子上的项链与佣人对话,看着她尾随去而折返的佣人走进了镂花的铁门,始终没有回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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