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只有一片清柔的光在空气中漫游。
当然,这些潇夏曦都不知道,她更不知道的是,在爆炸那一刻,凌少祺立即从咖啡座冲了出来,四散逃散的人群和弥漫的浓烟阻挡了他的线视,也使他错过了潇夏曦被龙六拽走的一幕。他和手下几个黑衣人逐层搜索,几乎走遍每个角落寻找她的踪迹。只是他当时并没有料到,潇夏曦会“藏匿”在男洗手间。
那个时候,焦虑的思绪根本不容许他沉下来做冷静思考。
直到潇夏曦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只想冲上去钳住她的手,将蕴积在胸腔里的忧虑全部释放出来,用尽全力地,咬她。
但是,在对上她可怜又无辜的眼神时,那股强硬的姿态瞬即又化作了暴风雨后的润泽细雨,淅淅沥沥地滴在他干涩得发酸的鼻端。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他们先后上了车,潇夏曦坐在里间,随后是凌少祺。除了司机外,那些保镖都在另外一辆车上,紧跟其后。
刚一坐稳,潇夏曦犹自做张做智地盘算着今晚的晚餐。其实她也没多大食欲,只不过从被凌少祺带回他们入住的酒店后,她的神绪一直处于游离状态,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吃上一顿饭。一路走过来,她几乎可以听得到肚子咕噜咕噜的打鼓声,敲击的音符杂乱而无章。
“夏曦……”
凌少祺有点暗哑的嗓音掠过耳廓,她刚要转首回应,一道危险的气息紧逼着靠过来,以不容反抗的压倒之势将她堵在沙发和身体之间。潇夏曦惊讶地“啊”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微张的唇已经被凌少祺狠狠地咬住,任性而倔强,势不可挡。
潇夏曦根本喘不过气来,他攫夺了她所有呼吸和最后一丝神智。——而事实上,她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与居高临下如帝王神祗般强势的凌少祺抗衡。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此时的凌少祺,就好像密林里猎捕小动物的万兽之王,矫健,急躁,失去理智,却丝毫不容她有半分退缩。
潇夏曦的思维因着肺部缺氧开始迷乱了。眼前的脸,五官渐渐模糊,清决的眉眼蒙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雾色,重重叠叠,仿似很遥远,可是她却清晰地看到凝聚在他额前碎发上的汗珠。恍惚间,仿佛还闻到了一股涩涩的血腥味。
直到……仅余的理智重新将他从这一次深吻中拉回来,他才停止了所有动作,放开了早已经在沙发里瑟缩成一团的潇夏曦。
滔天骇浪仿佛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对不起,夏曦,我太冲动了……”凌少祺退至一旁,正襟危坐。但眸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潇夏曦。
她沉默着支撑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脸色绯红,却还没有来得及整理身上被挣扎时扯高到半腰的衣裙,而那个该死的司机竟然从容淡定地兀自坐在前面平稳开车,仿似对后面发生的事视而不见,独善其身。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潇夏曦条件反射般向外缩了一下,那只手却执拗地绕过她的腰,将她的衣裙拉正,每个绉褶的细节都一一抚平。当指尖不经意地滑过她的肌肤时,潇夏曦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片寒栗。
“对不起……”他再次为刚才的鲁莽行为道歉,“因为没忍住,所以……”
天知道,他在潇夏曦短暂失踪这段时间,如何备受煎熬,那种害怕再失去的胆怯时刻冲击着他的心脏,焦虑、急躁,甚至……失控,这些陌生的情感混杂在一起,潮水般涌上来,而他,却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玻璃扶栏边,看仓惶四蹿的人留下一堆堆凌乱的脚印。然而,他还是没能从人群中发现潇夏曦的踪影。
倘若,她不是走散了,而是主动再次逃离他?这个想法如一股电流划过,随后立即打消,不敢再深想下去。
还好,她只是躲进了男洗手间,虽然她的说辞实在蹩脚,那么违背常理不合逻辑,明眼人一听就听出来了是谎言,不过,他选择不去揭穿她。
可是,看着她一副没事儿人样地大谈阔论今晚的晚餐,他又开始懊恼了。他冲动地想用一种最直接的方式来确认她的存在,这种方法或许很笨拙,就像一个三岁小孩出于最童真的本质把喜欢的玩具偏执地笼于手里宣示主权,他同样希望可以在她身上试探出她的反应,迫切地想得到她的回应。
结果是惊喜的。
车箱里光影飞速流转,潇夏曦一直沉默以对,颤动的羽睫碾落下一片零碎的星辉,折射在时光的洪流里,氤氲成一片缭绕的妖冶,渐变着没入浓墨的夏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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