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说的,小谨天从小到大,他将他视如己出,即便工作再忙,他也尽量抽出时间陪在他的身边,一把屎一把尿的陪着他长大。哪怕她与雷承旭的关系再僵,他也不会让小谨天受到半分委屈。
这一点上,她几乎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而且还有保姆在身边照看着。
回到雅苑,苏嫂蓦然愕了愕,“夫人,你的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潇夏曦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上去休息一会儿就好。先生回来后,喊我一声。”
苏嫂应了声,站在玄关处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橘黄的灯光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兴许喝了杯牛奶,潇夏曦一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晨早的糜光从窗幔的缝隙偷进来,悄无声息地照洒在地板上,反照着一缕轻盈的光漫过她的眉目。
她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才惊觉,一个晚上过去了,苏嫂都没有进来把她叫醒。
简单收拾了一下,她走下楼,客厅与餐厅都寂静得如洗如涤。苏嫂恰好从厨房走出来,抬眸看见潇夏曦,尊敬地喊了声,“夫人,早!”
“早!”潇夏曦环视了四周一圈,不由得狐疑地问道,“先生呢?是不是昨夜回来得太晚,还没有起床?”
“先生他一大早就拿着行李出去了。估计又出差了吧。”苏嫂遂尔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交到她的手上,“这是先生临出行前交代下来,让我转交给您。”
“哦。”潇夏曦懵懵然接过,坐在沙发上打开文件袋。
一张白纸猝不及防地从里面滑了出来,她看着纸头上五个墨黑的大字,脑海里蓦然划过一阵电闪雷电。
离婚协议书。
竟然是离婚协议书。
在协议书的最末端,是雷承旭的亲笔签字,还有他画下的指印。而她只需要在旁边留空的位置上签上她的名字,这份离婚协议书就可以即时生效。
他说,他绝不会放手。
然而只是一夜之间,他便还给了她自由。
潇夏曦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三个大字,半晌,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猛然站起,忙忙拉住苏嫂的胳臂,“先生他临走前,还说了些什么?”
她抓得很紧,苏嫂被她骤然的力量摇晃得也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她顿了顿,回忆了片刻,讷讷地道,“先生什么话也没有留下。他……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上去似乎一夜没睡好。他昨晚回来的时候,我原本是要上去跟您说说的,可是先生说您在宴会上太累,所以才提前回来,让我不要打扰您了。夫人,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潇夏曦愕然片刻,忙不迭地又再拿起旁边的手机摁着几个熟悉的数字拨了过去,可是里面的语音重重复复地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看着手机屏幕渐渐黑了下去,她僵硬了身子,那份“离婚协议书”却被她紧紧地攥在了手里,久久也没有放下。
一滴温热的眼泪悄无声息地从她的脸颊滑下,溅在手背上,宛如灼烧,而潇夏曦却依然无知无觉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倾泄而下,落在她的眉眼中间,却猝然凝成了冰柱。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嫂推了推她的胳臂,在身边请示道,“夫人,外面来了两位先生,说是律师。是否要请他们进来?”
律师?!
潇夏曦茫然抬起眸,伸手拭去眼角的潮热,将“离婚协议书”重新放回文件袋里,方点了点头,“请他们进来吧。”
苏嫂于是回身从门口处迎进了两个男人,西装革履,样子很斯文。潇夏曦不认识他们,不过印象中,仿佛在昨晚的宴会雷承旭曾经向她引荐宾客的时候,其中就有不少是来自香港大律师行的律师。
“雷夫人您好!我是雷氏集团下委任的法律顾问方树童,这位是戴德律师行的周律师。”稍显年轻的男人做着自我介绍,“今天我们来这儿,主要是向雷夫人亲自转交一些法律文件。昨晚雷总裁已经授权,将他所持有雷氏集团股份的49%转到雷夫人的名下,这是股权转让证明。”
说完,他从黑色的文件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恭手放在桌上,推到潇夏曦的面前。
潇夏曦看也不看,却敛起了怅然的神色,抬起双眸,正色地看着他们,“他现在,在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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