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距离背景不过三天路程,刚过端午节,大地开始笼罩一层热气,口干舌燥的客商们喜欢一进城就往茶馆里跑钻,茶馆旁边绿柳摇曳,桥如拱月,河水潺潺,让人们立即卸去了疲惫,享受片刻宁静。
但今天街上却是很喧嚣,城南方向时不时想起敲锣打鼓的声音。
“今天又有贵族办大事?”坐在茶馆外面的外地客商好奇地问。
小儿端着茶跑过来,笑着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是当今侯门赵侯爷家逢喜事啦!”
这倒特别常见,如今京城的百姓都爱看热闹,前不久海家上下百人,一夜被流放,这不赵家公子考上探花,那赵家还不得大肆庆祝一番!
探花呀,有功名在身,这人就不一样了,的确是大喜事,客商们笑着点点头。
旁边一个当地人又道,“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赵世子原本就能名正言顺继承大统,家里已有人嫉妒得着火了,如今又是喜提功名,往后这赵家可热闹哟!”
“你这话又怎说?”这种光宗耀祖的事情,搁谁谁会不高兴?一位外地商人言。
那当地人继续说:“兄台有所不知,这赵厚业原本是江湖流寇,机缘巧合在南郡救下当今圣上,才封为侯爷,当今圣上身边红人!”只见他意味深长笑了笑,“圣上又将田家女儿指婚给这当朝新贵,赵公子便是那位田氏的儿子,怎巧田氏夫人早些年病逝,赵候又续了弦方娶了现任夫人。”
“那又如何?”
“哎,你可知这现任夫人是谁?那是当今郡主!”
“啊?这……”几个粗犷的大男人面面相觑,突然明白了这位赵家公子的境地。
暑热渐退,昼市已停,赵家大门依旧客来如云,赵厚业夫妇站在朱红色门前,恭迎各方宾客。
“恭喜侯爷、夫人,贵公子高中探花,可喜可贺呀!”
“同喜同喜,里面请!”赵厚业热情招呼,余光却发现一辆陌生的马车停在门前,前后拥立着两名妈妈,两名护卫。他沉默了半晌,看了一眼自家夫人,只见车夫放下凳子,前后走出两名女子,先下车的丫鬟一身银红,头戴一支丁香花钗,小心翼翼地伺候主人。
这小主人不过十一二岁,一身青粲石榴裙,初看时稚嫩脸蛋让人不由自主产生怜爱,细看一双丹凤眼藏着十分坚毅,紧抿的双唇让人敬而远之。
赵厚业双脚不听使唤地走了过去,格外谨慎地问道:“请恕在下眼拙,姑娘是……”
一位妈妈向前行礼,说:“回赵侯爷的话,我家小姐是北城杨知唤家的嫡女,小姐的娘亲是先夫人旧相识,赵厚业贵人事忙,不认得我家小姐也是有的。”
赵厚业确实完全没印象,却不好大庭广众之下丢人脸面,连忙说道:“原来是先夫人旧相识,赵某一向不干涉夫人与各府往来,故而认不出来,不知为何姑娘父母为何不来?”毕竟姑娘家独自外出,显得不合常理。
“侯爷叫我阿潇即可,”小女孩缓缓做礼,继续说,“未接请帖,冒昧前来实属不妥,因父母身体不适,不能前来,母亲特意交代,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将约定往事料理一下,让小女与侯爷好好商榷,望侯爷不要见外。”
“哎呀,快进去吧,有什么进去好好说。”赵夫人一听事情与自己丈夫已病逝的那位相关,也不管好事坏事,唯恐是自己不能把控,略显紧张地把人请进内。
杨小姐身边另一妈妈眼尖地瞧了赵夫人一眼,说:“见过夫人,劳请侯爷、夫人看过婚书,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