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跪在地上竹篮倒豆,将知情的全都说了。
事情的真相就是孙福林知道了灾粮事故是李妍闹出来的,存心报复于她,知她与何秀才有纠葛后,派他去牢里杀了何秀才,又买通了何母,嫁祸给她,意欲置其与死地。一旦她罪名成立,他就可以凭此震慑周毕,让他知道得罪朝廷钦差的下场,所有的一切都为了掩盖他们以权谋私、妄动灾粮的罪行。
何母早就认罪,此时趴在地上吓得气都不敢喘一口。
她要是早知道县令大人和李妍勾结在了一处。
哪怕这个孙大人给她再多的好处,她也不敢污蔑李妍。
他们连孙大人这样的大官都敢定罪,更何况她区区一个妇人。
老妪怕得瑟瑟发抖,“老妇人有罪,这一切都是孙大人指使老妇所为,还请大人明鉴。”
何母当堂指认,把孙福林的手下如何找到她,拿银子买通一事全都招了。
“案犯孙福林,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话说。”
孙福林缓缓睁开眼睛,“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周毕,你伙同李妍,设下此局,陷害与本官,本官无话可说。要本官认罪,决无可能。”
只要他能坚持到绿营指挥使过来,哪怕此刻他被逼入了绝境,也能瞬间翻盘。
能坚持到这一步,这是孙福林的底气。
也是他保命的倚仗。
别人不知,孙福林却是清楚绿营指挥使薛绍有心想攀高枝。
如今,他将诱饵抛了出去,正是薛绍显示自己诚意的机会。
他不信薛绍会不抓住这个天赐良机。
可孙福林到底还是小看了李妍的胆量和对他的杀心。
只听得少女轻飘飘来了一句,“不认罪,那就上刑,这么多人等着回去吃饭呢。”
日落黄昏,夕阳的斜辉照在少女的脸上,少女一脸恬静。
说出来的话却让孙福林毛骨悚然。
四周的民众愤愤道,“李小姐就是太心善,这狗官,早就该打了。”
“县令大人,打呗,可别耽搁李小姐用膳了。”
“周毕,你敢!”
这些疯子。
他们难道还想要对他屈打成招不成。
周毕心道,都到这份上的,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眼皮都没抬,摆摆手道,“行刑。”
“谁给你们的胆子?”
孙福林黔驴技穷,惊恐乱喊,“我要上告,你们要敢屈打成招,就算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要面见陛下定你们的罪。”
“你这搁那吓谁呢?敢不敢的,你马上就知道了。”
“还是省省力气。”
“好好留着你那一口气,到时隔屁了,可怎么见陛下申冤呢。”
要论气死人的本事,李妍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堂前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声。
衙役搬了凳子上来,孙福林死死赖在地上。
张三李四将人一把提起,扔在了凳上。
孙福林脸白如纸。
看着周毕目眦欲裂,嘶吼道,“周毕,你敢叫人动手试试,你们要敢动手,看三皇子饶不饶得了你们。”
孙福林潜驴技穷,亮出了最后的底牌。
李妍嗤笑一声,“三皇子饶不饶得了我们,用不着你操心。你该担心的是你捅了这么大的搂子,三皇子饶不饶得了你。”
“一条三皇子养的狗,还拿自己当人看了,你哪里来的自信,以为三皇子会为了你自毁长城,真是可笑。”
李妍示意张三他们,“这狗官自己犯了罪,妄图攀扯上三皇子,你们就替三皇子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何为臣子之道。”
“把他的嘴封了,省得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这是要摘出三皇子,断了他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