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小蹊在家窝了小一个礼拜,才算好利索。这期间大嫂周兰过来找她,她都没让她进门,怕把感冒过给她。
这个礼拜没人来找她求药,桃小蹊想,指定是外头又有了她新的传闻。果不其然,贝贝回来学舌给她听,说大爷大妈叔叔婶婶们说她连自己的病都瞧不好,肯定是骗子。贝贝只学来一半,其实这同时,大嫂周兰也被冠上了同伙的罪名,惹得老二家的杨荣枝那一顿讽刺,就连李婆子也有怪罪她的意思。要不是怀孕是真,她免不了被骂一顿。
桃小蹊抽了抽眉头,可以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口碑好像一场感冒又回到了原点。
但是,不用着急的,桃小蹊看着日渐解冻的旷野和逐渐明朗的天空,春风就要吹来,大地就要回春,等着看吧。
但等风来的这段日子桃小蹊不大好挨,她不得不又重新自己砍柴养鸡生蛋了。种田是不可能的,这辈子她都不可能会去种田。
村里子再遇到梁衡声,桃小蹊还没开口,他就主动避嫌了,躲得远远的,为了他自己,也为了桃小蹊。
桃小蹊耸耸肩,无所谓,这个男人向来胆小又谨慎,优柔又寡断,可以说他身上的缺点和他的优点一样明显,但好在他不是李南山,要是李南山也是这副熊样,她会很生气,外带踹两脚。
这一场闹剧终究没能迎来结局,就慢慢被大家淡忘了,村里的人嘴碎,但是也健忘,但是哪一天如果再被人提起,或是有了新的进展,它又会像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
周兰怀这胎娃受了老罪,三个月了,还在孕吐,东西吃了一大堆,肚子不见大,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婆婆看着她整天唉声叹气,愁眉不展,这正好给了老二家诟病的理由,天天不是挖苦就是讽刺,搞得大嫂原本因为怀孕而挣来的面子被败得所剩无几,她又重新勾起脑袋来做人了。
这天,她实在忍不住,偷偷来找了桃小蹊,一把眼泪一把辛酸地诉苦,一边哭一边干呕,桃小蹊中午吃下的那点粮食差点被她一起吐出来。
“你原本就不是那二十出头的小姑,自然没有人家怀得轻松,怀孕又因个人体质不同而不同,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你该把心态调整好,没有什么比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更重要。”桃小蹊一边拿着斧子手脚生疏地劈柴一边宽慰道。
“我就是担心这娃娃在我肚子里不好啊。”大嫂说出自己的担忧。
“我刚刚不是给你把过脉了么,脉象平稳正常,孩子没啥事。”
“真的?”大嫂还是不放心,“我听人说现在中医把脉都是骗人的把戏,得上医院照那啥B超才准确。”
桃小蹊看她一眼,“大姐,我是中医,你跟我说B超?你礼貌不?”
“咱俩还有啥客气的,你说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桃小蹊真想掐死她,或者掐死自己,没见过情商这样低的女人,怪不得人家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一点没错。
“那要不你还是上医院去照照B超吧?”桃小蹊不想再聊下去。
“没钱。”大嫂苦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