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十月初一,豪格拔除中后所城的消息传到盛京,正值朔望朝期间,百官纷纷向皇帝福临祝贺,说什么因圣天子临朝,大清将士故而攻无不克。
福临以微笑回应,完全没有将群臣的马屁当回事。这玩意听听就好,当个乐子,若是当真,指不定后面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此皆将士用命之故,朕岂敢居功。待定下的方略完成之后,再行论功行赏之举。”
朔望朝属于礼节性的朝会,基本不会决定什么大事,是君臣随便聊聊,增进感情的场合。
很快朔望朝会便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而宁远城下则是一片肃杀的景色。
吴三桂已经通过派出去的斥候,得知了多尔衮率军返回的消息。他看向座下的下属和幕僚,开口说道:“诸位,多尔衮率军返回,看样子我们的退路已经被断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可畅所欲言。”
“总兵大人,依属下看来,宁远已不可死守。我军不过四万将士,多尔衮将十万之众。自清军围城至今,已过去十余日,清军的攻城器械应该已经打造妥当。”
“我宁远城城低池浅,非久守之地。清军携大胜之威,宁远孤城恐怕会被一战而下,总兵应当早做打算。”
“李参将,那你说说我该作何打算?”吴三桂和颜悦色的说道。
“卑职听闻总兵大人的亲娘舅正在辽东效力,不如趁此机会,举城而降。如此,可保荣华富贵矣!”
吴三桂一拍桌子,随后猛地起身。“李参将之言,颇合吴某心意,还请李参将为使,前往清军大营走上一遭。”
李参将闻言大喜过望,他早就跟清军有接触了。
而其他诸将面色铁青,他们还有家人在京城,不想跟着吴三桂降贼。一个姓刘的参将起身说道:“吴大人,卑职以为不妥,众将家眷皆在京师,岂有临阵降贼的道理?”
“陛下待诸位不薄,诸位就是这么回报陛下的吗?”
“刘参将,识时务者为俊杰,儿子没了,大不了到那边再生一個就是。年富力强,又何惧无后?”
吴三桂见刘参将还有话说,挥手制止道:“刘参将不必多说。”接着又看向李参将:“李勇,你过来一下,吴某有句话想让你带给多尔衮。”
李参将不疑有他,屁颠屁颠的走到吴三桂身旁,俯身向下,想听听总兵大人有什么话要自己传。
却见寒光一闪,吴三桂抽出崇祯赏赐给他的尚方宝剑,在李参将错愕的眼神中,将其捅了个对穿。
吴三桂随手将李参将的尸体推倒在地,小心翼翼的用袖子将剑上的血迹擦干,随后细条慢理的对众人说道:“吴某世受皇恩,宁可与宁远城共存亡,也不愿做背主之人。”
“若再有人轻言降贼,有如此獠。”
“是!”
“清军克日攻城,众将皆须万分小心,不可给清军以可乘之机,违令者定斩不饶。”
随后呼来两个亲兵,指着地上李参将的尸体道:“枭去此獠首级,传于众军。”
虽说吴三桂与皇太极有书信往来,虽说他的舅舅在清国效力,但他吴三桂现在还想做一个大明的忠臣。
宁远城附近的空气越来越紧张,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一场血战已不可避免。
初六清晨,吴三桂还在睡梦之中,如今宁远城已成死地,他不敢睡太死,一点小小的声响便两他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