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阿姨叹了一口气，问：“小泽，这么多年你真的没有愧疚过吗……”

方主任抹了把眼泪，看着王金泽，“我如果知道你这么脆弱，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反正你学习成绩也不如我……我怎么知道，你竟然会自杀！”

岳阿姨转头看向王金泽，“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被开除，所以才一直心里有愧，你放心，我会好好过日子的。这里的学生也都很可爱，很尊重我，你，你不用担心我……”

说着说着，岳阿姨的声音再度哽咽。

“岳阿姨，要不，您再去考一次吧！现在成人高考年年都有，您还有机会上大学的。”许令泽开口。

“对啊岳阿姨，现在很多老年人都在考试呢，您这么年轻，以前学习又好，随随便便就能考上！”熊清清补充了一句。

“不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哪有那闲工夫……”岳阿姨转头看向王金泽，“金泽，以后，我每年都会来看你，带着你的小外甥，你还没见过他呢……”

王金泽没有说话，眼神逐渐涣散。

熊清清这时走到了许令泽身边，小声问：“学姐这是怎么了？”

“心里那口气，散了，其实从见到岳阿姨和郝老师的那一刻，就散了。”许令泽小声答。

“你怎么知道？”熊清清问。

“看她的眼睛就能看出来，她已经没有那么怨了。”许令泽答。

和江凤媛一样，王金泽也慢慢消失，如同一张燃烧的纸，纸屑散在了微风中。

岳阿姨伸手去抓，试图留住她的一丝痕迹，可什么都没有留下。

校园里，突然热闹了起来，熊清清好像隐约听到了毛庆杰的呼喊声。

“他们回来了！”熊清清有些激动。

许令泽拿出方丹阳的手机，把自己发送的短信全部删除，顺便删了方主任的回信。

“方主任，这是方丹阳的手机，您先收着吧。”

许令泽说完，方丹阳缓缓睁开了眼，起身询问：“这是怎么了？”

“丹阳，手机用完了，还给你。”

说着，他直接把手机还给了她本人。

熊清清深吸了一口气，感叹说：“终于结束了。”

“走吧，看看人都回来了没。”

两人一起出了操场，路上熊清清吸了吸鼻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没想到你这么感性，这就把你感动了？”许令泽笑问。

“你不觉得很感人吗？江学姐和王学姐两人，其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尤其是江学姐，自己被人害成那样，心里想的不过是和方主任的友谊。方主任现在知道江学姐当时已经把名额让给了她，一定很后悔。”熊清清说。

许令泽冷笑了一声，“后悔？是江学姐太好骗了吧。方主任不可能才知道名额已经给了她，无非就是想活下去。她一哭，学姐就心软了。”

“你把人想的太坏了吧……”熊清清感叹。

“不是我把人想的坏，因为方主任知道，学姐对她没有杀心，所以干脆认错，忏悔，求宽恕。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很怕死。她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人，学姐太相信她了。”许令泽说。

“那……你怎么这么有自信？万一学姐不原谅她呢？”熊清清问。

“我不是说了吗？学姐要是不原谅她，她早就死了。我也是算准了这点，才把方主任带过来，给她机会让她演这场戏。就算演不成，那也是她死，她死了照样能结束。”许令泽说。

“要是她死了就能结束，学姐为什么不一早带走她？”熊清清想不明白。

“因为两位学姐，就是要让方主任的事业毁于一旦，这下你能明白了吧？她当初为了前程，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又害了小冯，这种人……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