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能?”韩勉轻笑,动作优雅的整理着衣袖:“你做不到,不见得祁聿礼做不到。”
诛心之论,不过如此。
周靳晏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刺了一下,汩汩的往外冒着血。
他的内里好像都已经烂透了,可是外面看不出来,于是皮囊腐朽又靡艳。
“戚岁宁和戚崧在记者发布会上撕破了脸皮,是祁聿礼赶到,摆平了一切,要是我没有猜错,明天早上戚崧的道歉声明就会出来了。”韩勉看着周靳晏一副不肯面对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周靳晏,你要记住,戚岁宁从前是打算嫁给你的。”
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痛意入骨三分。
周靳晏整张脸惨白的像鬼,良久,手用力的揪着衣服,在韩勉的面前,蹲了下来。
他低着头,声音沙哑脆弱的不像话,像是被人揉碎了骨头:“你以为我不后悔吗?韩勉!你以为我不后悔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来不及了你明白吗!”
周靳晏痛不欲生的模样没有半分作假,韩勉皱了皱眉,朋友一场,还是说了句劝慰之言,他说:“祁聿礼是铁了心要留住戚岁宁,你还是放下吧。”
怎么争呢?
是你自己把先机拱手相送。
韩勉走后,周靳晏便蜷缩在了沙发上。
他明明没有喝酒,明明很清醒,可是整个人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失力感,拉着他摇摇欲坠的往下沉,沉到没有尽头的深渊里面。
周靳晏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很久很久,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词汇——无能为力。
是真的无能为力。
顺风顺水的周大少爷栽了一个跟头,很惨很重,至于代价,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承担的。
可是他们都没有回头的机会。
周靳晏想,戚岁宁应该也很后悔吧?后悔当年在他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如果从一开始,戚岁宁遇见的就是祁聿礼,那么后来的种种,悲欢离合,颠沛流离,她都不会亲尝。
周靳晏无端的想起了那一年,戚岁宁出国。
三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回想起,模糊的就像是上辈子的事。
戚岁宁站在戚家的大厅,一张赢弱无辜的脸,眼中带着盈盈点点的泪光。
她是那样的无害乖巧,又是那样的一无所有。
她说:“周先生,我没有做过。”
23岁的周靳晏还没有在周家站稳脚跟,于是看着戚岁宁,一言不发。
他当然知道她是无辜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很多时候不是无辜的人就应该被保护的。
“爸!音音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戚乔依咬牙切齿的说:“您现在是想不管了吗?还是说,周先生,你打算徇私?”
戚乔依的话说完,戚崧便若有若无的往周靳晏脸上看,观察着他的表情。
周靳晏不是傻子,更不可能没有察觉。
他皱了皱眉,耐着性子沉声道:“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无权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