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仙落座,这才想起来这个人。
他厌烦:“找个机会做掉她。”
“这不好吧?”南烛提醒,“魏姑娘一向不喜欢您杀人做坏事,您不喜欢沈萱,大不了将来想个办法退掉婚事就是,倒也不必伤了人家性命。”
萧凤仙沉默。
他打开桌上的食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糕点。
有杏仁酥、绿豆糕、红豆卷,还有炸的脆脆的馒头片。
都是临行之前,那小寡妇亲手替他做的。
据说能放两三天,让他在路上吃。
南烛继续收拾行囊:“依属下看,这趟去颍川也好。花爷爷那边特意为您精心挑选了几位师傅,教导您骑射和武术,若在山阴县学,未免太引人瞩目,颍川那边没人认识咱们,咱们置办一座带马场的大宅子,可以放心地练习。”
萧凤仙“嗯”了声。
他拿起一块红豆卷放进嘴里,红豆熬的沙沙的甜甜的,配合糯米糕,格外清甜软糯。
那小寡妇也软软糯糯的,总被人欺负。
他把绿柚留在了萧家,想来就算他离开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萧凤仙的眼神黯淡几分。
如今他走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寡妇现在在家里做什么,有没有起床,有没有发现他已经不在了,以后面对空落落的小书斋时,会不会想念他……
至于他,他才走半日,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大船破开水浪,往北方而去。
这一去,是少年为了前程。
……
几场秋雨过后,夜又长了些。
随着北风渐起,园子里的树都已凋敝,只剩几株冬青还翠生生的。
魏紫在闺房的窗外种了一株梅花,梅枝横斜,恰巧挡住闺房内的风光。
种完,她又觉得可笑。
那人都不在了,难道还会有谁偷看她的窗户吗?
她望向门窗紧锁的小书斋,问道:“这个月的生活费,可有给颍川那边寄过去?”
即便和萧凤仙吵了架,她也仍旧坚持自己之前的承诺,每个月给他寄一百两纹银的生活费,她知道他不缺钱,但他唤了她这么久的“嫂嫂”,她该担负起长嫂的情分。
青橘笑道:“前两天就寄过去了,只是跟前几个月一样,总也不见回信。姑娘,您不能总是干巴巴地寄钱,您也该问问少主近日过得怎么样,让他感受到您的关心和温暖。”
魏紫摸了摸那棵梅花树。
她才不要问呢。
那个人走了几个月,连回信都舍不得寄一封,凭什么要她主动问?
她轻声:“有什么好问的,他爱回不回。”
说完,转身进了屋子。
青橘惆怅:“绿柚,你说姑娘和少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绿柚蹲在角落,饶有兴致地翻看手里的小册子。
少主走了,她更加没办法记录他的日常生活。
于是她干脆自己每天杜撰一段,后来也不知怎的,居然越编越上瘾。
青橘见她不说话,好奇地走过来:“绿柚?”
她一眼瞧见小册子上的内容,不禁嚷嚷:“绿柚,你写的都是些什么呀!”
——某年某月某日,少主偷亲魏姑娘,吻音激烈,水声啧啧。
——少主偷了魏姑娘的内裳,嗅之,甚香,于无人处亵玩,不幸被魏姑娘发现。
后面的一些内容更加离谱。
青橘看的面红耳赤:“什么叫‘吻音激烈’啊,‘亵玩’衣裳又是怎么回事呀!绿柚,你再杜撰乱写,被姑娘看见了,当心把你撵出去!”
虽然离谱,但她还挺想继续看的是怎么回事……
绿柚小心地藏起册子:“不会被人发现的。”
青橘在她身边蹲下,捡起树枝在地上画圈圈:“那你说,少主和魏姑娘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他们两个都不肯率先开口,不如咱们以魏姑娘的口吻,给少主写一封信吧!”绿柚提议,“少主看见来信,肯定会开心的像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