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帝手中有狮虎狼狗，狂狮崇武侯徐擎天，战虎骁勇侯朱护，黑狼玄衣卫方纪，而最后的狗，就是无所不晓的内侍总管杜通。

此时，面对内侍总管杜通的问话，邱纪元浑身一颤，深吸一口气，看向端坐的陛下，沉声道：“是。”

武道世界，医术与武道相通。

身为太医院院首的邱纪元一身医术可谓冠绝天下。

就算是世间难治的真气消散伤势，他敢说能治愈。

一个“是”字，既是对杜通的回应，也是对自身医术的肯定。

“可惜，崇武侯没有请邱大人你去长林。”杜通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独属于内侍的阴阳音，让人听着后背发寒。

大殿之中，一片沉寂。

邱纪元躬着身，不说话。

这话，他没法答。

他是太医院院首，不是私人大夫。

他给何人诊治，要陛下开口。

“你先回太医院吧。”上首传来的浑厚苍老声音，让邱纪元松一口气。

“臣告退。”低身一礼，他退出大殿。

转身时候，抬头看到大殿外灯火通明，却隐隐绰绰好似四处都是鬼鬼祟祟。

叹一口气，他整理一下衣衫，大步走下玉白的石阶。

灯光与月光相映，将他的淡淡身影拉长。

大殿之中，杜通再次开口：“陛下，崇武侯徐擎天派人往东南真央宗，让长老赵兴往三全药谷请三全药老去长林。”

“这大周天下，邱院首能治的伤，三全药老也能治吧？”

“只是老奴好奇，崇武侯身为大周重臣，世子伤重，不请太医院邱院首，却请江湖之人治伤，也不知是什么想法。”

杜通脸上露出一丝轻笑，可双目中分明是闪动冷厉的光芒。

他的话让对面的玄衣卫统领方纪面色更见阴寒。

“杜通，有什么话就直说。”方纪冷哼一声，低喝开口。

上首，封元帝只是端坐，似乎两位重臣之间的言语交锋毫不在意。

“好，那咱家就在陛下面前斗胆进言。”杜通面上笑意收起：“启用江湖手段，却不借太医院之力，崇武侯，其心可诛。”

不满陛下，猜忌朝堂，其心可诛！

身为大周皇帝最信重的内臣，当着皇帝的面，说一位掌管十二万大军，坐镇一方的军中战侯其心可诛。

这是要置人于死地！

杜通的话让方纪身上气血翻涌，他双目之中，凝出一丝淡红的血色。

“饭可以吃，话，不可乱说。”

眼中血色交织的方纪声音淡漠。

杜通却好似没有听到方纪话语之中的冷厉，依然阴阳莫辨的高声道：“方统领与宁国公相交莫逆，宁国公尸骨未寒你想护崇武侯这无可厚非。”

“但方统领不要忘了，大周，是陛下的大周。”

大周，是陛下的大周！

你方纪就算掌管玄衣卫，依然只是皇帝座下鹰犬！

黑狼方纪，离了皇帝信重，你什么都不是！

杜通这一句话，让方纪身上一直被压制的气血翻涌而出，化为一头血色丈高狼影，张牙舞爪，无声咆哮。

血气化形，宗师手段。

这等气势压迫，瞬间让大殿上的布幔翻飞，便是窗棂都“咯咯”震响。

杜通眯起眼睛，面皮不动，身上衣衫鼓荡，针锋相对。

你方纪是宗师，我杜通就不是？

陛下面前，你敢动手？

大殿之中，弥漫大战一触即发的压抑。

“狗东西，真能扯。”上首，一声轻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