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女面上的好奇神色，徐彻心中一痛。

自己从小就是杀手。

大周江湖之中，有名的拿钱换命的血雨楼。

八岁捉刀，十岁杀人，第一个杀的，就是那从前欺负自己的家伙。

十六岁时候，徐彻已经是三品武者，血雨楼中的铜牌杀手。

冷血，冷静，冷厉。

他杀人讲求一击必杀。

连他的师父都说，他日，徐彻能成为血雨楼中五位金牌杀手中的一位。

他的师父，就是一位金牌杀手。

但最终，徐彻没有成为金牌杀手。

二十三岁，三品巅峰修为时候，他师父领他执行一场刺杀任务时候失手了。

那是徐彻第一次见到宗师出手。

他第一次明白，便是他修行一辈子，也挡不住宗师一招。

举手抬足，飞花摘叶。

传说，都是真的。

一截断枝，就刺穿了一品修为的师父胸膛，将他钉在青石上。

师父拼死将徐彻送走，口中吐血的求他带走寄养在外的瞎眼女儿。

“我，此生杀孽太重，才，才罪及凌儿，让她双目天盲，我，我愿赎罪……”

“徐彻，你，你还有机会回头。”

“答应我，带凌儿走，她往后就是你妹妹，你以后，莫要再杀无辜之人……”

从那日后，血雨楼中少了个天才杀手，宁国府多了个带瞎眼妹妹讨生活的小旗官。

这一住，就是六年。

六年，徐彻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个杀手了。

“那老家伙是旧宫里的内侍，听说我要去长林，让我给捎带点东西去。”

“他老家长林的，也是个可怜人。”

徐彻随便编个理由，伸手将凌儿的头发收拢一下，低声道：“我去卫所里看一下，我不在那些家伙可不老实。”

凌儿点点头。

直到听着徐彻的脚步声离去，她方才将温热的炊饼送到嘴边。

“想骗我，哥哥刚才身上可是有杀气啊……”

——————

与宁国府不同的是洛京的繁盛。

早朝时候，满大街的朱紫袍冠。

大周皇城洛京有十二巡城卫，每一卫都是三千人，乃是驻守洛京的最强力量之一。

当然，武道世界，真正的强大力量，是那些深藏在皇城中的武道强者，千人敌，万人敌。

“卑职周亭野见过统领大人。”

武宣门城头上，一位身穿亮银战甲的青年校尉躬身。

他身前，是一位同样披挂青铜甲胄，四旬上下的武将。

一卫统领，已经是五品镇守将军。

武宣门镇守将军，巡城卫第八卫统领余锋。

武道一品。

“周亭野，本统领平日待你如何？”目视前方的余锋淡淡开口。

“统领一直视卑职为兄弟。”周亭野朗声开口，毫不犹豫。

“好。”余锋转头看向他，沉声道：“那我也不藏着掖着，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崇武侯世子的人？”

他的话让周亭野浑身一震。

沉吟片刻，他低声道：“是。”

虽然崇武侯世子安排他们入军中的过程隐秘，可也不可能瞒过所有人。

作为他的顶头上司，余锋只要稍微关注，总能发现些秘密。

余锋点点头，盯着低头的周亭野：“崇武侯世子徐海也算是个人物，可惜生不逢时，如今他武道断绝，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周亭野缓缓抬头。

“太子殿下正是用人之际，如果你愿意投在太子麾下，三个月内，至少官升一级。”余锋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