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秋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全身光溜溜地裹着一张硬邦邦的被子,天色刚擦亮,虽是冬天日短,天亮的晚,但由于下雪的缘故,屋子里已经有些许亮堂了。 摸了摸额头,有点儿烫,头昏脑涨的,扭头看炕上另一边躺着的吴狗蛋,一脸餍足地打着呼噜睡的正美呢!呸!今儿就要把老娘典出去了,昨天晚上抓紧时间享受一顿“最后的晚餐”呢?牲口! 静秋暗自唾了他一口,而后支起身子要穿衣服,哪成想刚起身起了半截就身体不支又摔进了被窝! 静秋那叫一个气啊!昨天被这畜生折腾了一宿,再加上有些发热,这具身体本来也营养不良…… 完全不把原身当人看! 静秋气的对着吴狗蛋的肚子就是一脚!静秋虽然虚弱无力,这一脚对于吴狗蛋就像挠痒痒似的,但还是吵醒了吴狗蛋。 只听吴狗蛋哎吆一声醒来了! 他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揉眼睛,嘴里哈出来的腥臭气差点没熏死静秋! “咋了?天亮了?去做饭去!等咱们吃完饭估计牙婆跟李家人就要来了……” 吴狗蛋说完后翻身给了静秋一个屁股继续睡。 让我去做饭?做梦吧!我可不像原主,跟你们家的一块抹布似的,让你们随意摆置! 封建社会对女人怀有极大的恶意,士大夫们通过女戒女则约束女人们的行为,控制女性的思想,这些狗屁男人们通过意淫想出了自己心中理想女人的样子,要贤淑,要顺从,要孝顺,要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等我腻歪你的时候我还可以纳妾,厌恶你时直接休弃……什么三从四德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夫为妻纲之类的,这种大环境下女人想要过得舒心过得好,第一要有个宠你的娘家,第二要有个宠你的夫家,第三要有个出息儿子!这三者缺一不可!若是缺了哪一个,还有一个自身条件可以弥补,就是——要心狠有心机! 俗话说,女人不狠地位不稳,若是原主泼辣些造作些,把吴家搅他个人仰马翻,依照吴老栓、吴李氏、吴狗蛋仨人只会窝里横,欺软怕硬的德行,他们敢糟蹋原主做出典妻捆妓这样的事儿? 哼!如今静秋来了,才不愿意委屈自己呢!吴家跟李家这些人,一个也别想好过! 静秋憋嘴直接蒙上被子,计划睡个回笼觉。 不想迷迷糊糊刚入梦,就被吴狗蛋给闹腾醒了。 这个王八蛋不知什么时候趴到静秋身上边揉搓着静秋身子边啃脖子呢! 我去!你特么给脸不要脸了是不是? 静秋如今体虚没力气只能挣扎着恶狠狠地对着吴狗蛋的脖子就是一咬! 吴狗蛋啊的一下松开了静秋捂着脖子大骂:“臭婆娘!你疯不不成!” 静秋用手背使劲儿把脸上脖子上的口水,嫌弃道:“我马上就要成为李家妇了,你这是一点儿亏也不吃,掐着点儿让自个儿快活,怎么地?得了钱还委屈你了?滚开!别碰我!” 吴狗蛋诧异静秋今儿性子反常的同时被静秋刚才的一番话说的有些狼狈,他恼羞成怒地举起手掌就要扇下去,叫她好好知道,即便马上就要奔向别家,他的威严也不容她挑衅! 静秋哪能让他打下来?这一巴掌下来,牙齿估计都能打掉了!古代又木有补牙种牙的,难道一辈子都豁豁牙? 于是迅速拾起枕头朝吴狗蛋扔了过去! 这个时期的富贵人家一般用玉枕、瓷枕,贫民一般都是用木枕、竹枕,很不幸,吴家用的是木枕!竹枕还得编制,吴家父子没那手艺,买的话还费钱,于是去山里随便砍桩树,取几节刨一刨就是个枕头,穷苦人家都这样过来的。 所以静秋一枕头过去,就打的吴狗蛋眼冒星星流鼻血! 吴狗蛋啊地一声,捂着鼻子晕晕乎乎指静秋:“你……你找死!” 打架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打就是打,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多少反派死于话多? 静秋才不跟吴狗蛋废话连篇叫阵,趁你病要你命,静秋迅速拾起枕头照着吴狗蛋又是一下! 吴狗蛋可以改名叫吴坚强了!俩枕头下去他还没晕,不过疼的口不择言了:“心肠歹毒的贱妇!识相点儿的话就把枕头放下来,我本来还尝想即便你没有给我吴家传宗接代,但看在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待你五年典期满后赏你一口饭吃……如今看来你太过不识抬举了!我就让娘把你捆妓到宜春楼里去!好叫你千人骑万人枕!” 静秋听到这话彻底爆发了!她骑到吴狗蛋身上啪啪啪边扇巴掌边骂:“一家子不要脸的畜生!老娘没能生下孩子是谁的过?若不是你那老不死的爹娘见天儿磋磨我,吃不饱穿不暖,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牛多,我曾经能滑胎?!我呸!你们一家子坏事儿做尽,就等着断子绝孙罢!还想把老娘捆妓到宜春楼里?你要是不怕绿云罩顶不怕死你尽管试试!老娘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们一家子陪葬!黄泉路上也要让人笑话你们老吴家一家子乌龟王八蛋!” 吴狗蛋一边双臂乱挡一边骂:“毒妇!放开!放开!” 放开?你们一家子可曾给原主放开条活路?! 是,这个年代日子过不下去典妻的多了去了,如你们这般糟践媳妇的也不是没有,但谁让你们正好落到我手里呢?活该你们家倒霉碰上我!还想着拿着我的卖身钱舒舒服服再娶一房娇妻传宗接代?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命中注定你们老吴家的香火要断送到我手里了! 静秋阴策策一笑,起身掀开被子抓起吴狗蛋的蛋蛋狠狠一捏!这辈子想要翻身的话就去宫里当太监吧!没准还能有个出头之日…… 吴狗蛋啊地尖叫了起来!疼的他弓身捂着下身满炕上打滚!静秋不知道蛋蛋碎了有多疼,但曾听其他任务位面的宫里小太监讲过,他经历过宫刑,也伺候过妃嫔生产,宫刑时大概跟生孩子时的疼差不离罢? 可怜你不能传宗接代了,就让你尝尝传宗接代时的痛吧! 静秋跟吴狗蛋打架动静早就惊动了吴老栓跟吴李氏,这俩老货早就把门拍的砰砰响呢,这会儿听到儿子的惨叫声,更是直接撞门了! 吴李氏还口吐污言一直骂个不停:“应氏!贱妇!快开门!你把我儿子怎么了?我儿子若是有个好歹,我就报村里把你沉塘……” 沉塘? 好怕怕哦!你把我沉一个塘试试?当我白痴啊!我又没偷汉子跟人私通,俩口子炕上打架罢了,凭什么把我沉塘?另外,吴家村虽叫吴家村,可不是你吴老栓一个人的吴家村!占个吴姓罢了!又不是你的一言堂!村里虽然姓吴的较多,但你吴老栓家可是从外面迁来的!跟其他吴氏可是一文钱关系也没有!且你吴老栓家这怂样,村里哪有姓吴的跟你抱团?要不然有个宗族帮衬着,能落得这么穷?穷到典妻了?你说要把我沉塘?村里谁搭理你?! 静秋撇撇嘴鄙视地看了眼被撞得摇摇晃晃的房门,慢条斯理地起身穿衣。 静秋刚穿好衣服坐在凳子上梳头发呢,吴老栓老两口就把门撞开了! 只见吴李氏第一个冲进来,看到炕上光溜溜捂着下身惨叫打滚的儿子满眼心疼:“狗蛋呀!这是怎么了?哪里疼啊?跟娘说!娘给你喊大夫!” 吴狗蛋疼的有些麻木了,他勉强抬起冒着冷汗的脸冲吴李氏哼哼唧唧:“娘……那贱妇……” 强撑着说了几个字就晕了过去! 什么? 吴李氏没听见儿子说什么呀! 但儿子这般模样绝对跟应氏逃不了干系!刚才她在外面听到动静了!吵闹声打架声的不绝于耳,这屋里就儿子跟应氏俩人,儿子这模样不是她干的,难道是鬼干的? 吴李氏扭头恶狠狠地冲正在慢悠悠梳理头发的静秋吼叫:“死人呢!自家男人成这样子了,你还有脸梳妆打扮?” 静秋没回头也没吭声,还在那里慢悠悠地梳头,好像多梳会儿就能把一头枯黄的头发梳的油黑滑亮似的…… 吴李氏还从来没被儿媳妇这般怠慢过,哪回不是叫她往东绝不敢向西,跟个面团儿似的随意揉搓?长本事了是吧? 吴李氏气的起身就要扑向静秋打骂! 关键时候吴老栓出声了,他用被子把吴狗蛋盖好后黑脸冲吴李氏说:“儿子这样了,你还不请大夫,只顾着撒气了?耽误了儿子的病情怎么办?” 说完又扭头冲静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做饭?光想着跟自个儿男人吵闹了?” 静秋这会儿头发也梳好了,她无所谓地起身去灶间烧火洗脸做饭,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自个儿肚子不是? 见静秋目无长辈地出了门,吴李氏又哆哆嗦嗦地指着门冲吴老栓叫嚷:“你瞧她癫狂的样子?还有没有……” 吴老栓看吴李氏分不清轻重缓急只抓着静秋说事儿,于是忍无可忍大吼:“够了!去请大夫!” 吴李氏被吴老栓吼了一声后回过神来讪讪地说:“他爹,是请村里的老张头么?去镇上或者县里请的话,雪天路远不好走是一回说,另外,咱也没银钱啊……” 吴老栓听吴李氏这么说,只得无奈摆摆手:“先去请老张头罢!” 静秋来到灶间后先往锅里填了一锅底水烧火,然后转了一圈,也没看到明面上摆着的食材,案台上除了放把刀跟一只盐罐子外,啥也木有! 即便有原主的记忆在先,静秋也气不住暗骂,让老娘做饭,做盐水汤么? 于是只得打灶间那个锁起来的柜子主意了。 古时的锁特别简单,孔大好解,静秋拔下头上的一只铜簪子插.进去捣鼓几下就开了! 里面大概有五斤白面,十来斤玉米面,还有半罐子猪油。静秋舀了半碗白面半碗玉米面粗粮细粮配搭着倒水搅一搅计划做煎饼。 临走前还不兴吃顿好的? 等水热洗了脸,静秋就开始摊起煎饼来,灶间火大,刷上猪油后倒面糊糊,不过一会儿就熟了,静秋摊一张吃一张,等吃到第三张,突然听到了身后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