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狼应珞兴奋完了,才终于察觉到恩人的冰冷视线。 他惊觉自己做错了事,在救命恩人面前崇拜偶像,好像有点不尊重人。 而且付矜的妈妈想要听的应该也不是他叫什么,而是他这个陌生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女儿的病房里。 应珞愧疚的表情又浮现:“很抱歉,付矜是因为我才受伤的。那伙人的目标是我,付矜是因为救我才伤得这么重。” 女王一歪脑袋,莫名有种萌感。 她撤回视线,看向付矜:“怎么回事?” “……路见不平。”付矜梗着脖子。 嘴角细细地勾起,锐利的眼神像X射线传透付矜的皮肉,直到骨骼。 半会儿后,正当整个病房的人都开始呼吸困难时。 女王忽然起身:“竟然是做了好事?” “没事我们就走了,自己注意点。” 牵起丈夫的手,怎么进来的,二位又怎么出去了。 女王和老爸一走,隋慕鹰觉得自己也不能久待,毕竟刚刚才惹了霸王妹妹。 他立马佯装接到重要电话,没给付矜开口的机会,拔腿就走了。 临关门的时候还嘱咐一声今奕辰:“小奕,我妹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啊。” “知道,慕鹰哥。”今奕辰笑得亲切。 病房门再次关上,白色的空间里只留下三个人。 见付矜要坐起来,今奕辰和应珞同时上前。 可今奕辰离得近,先一步帮付矜把床摇了上来,同时在她后背垫了个枕头。 贴心得就像是对待恋人。 付矜看向今奕辰:“查了?” “一个小演员,想提携自己男友,谁知道原本定给她男友的角色被人抢了,不甘心就找了群下九流的人。” 付矜听后凝眉:“你做了什么?” “还没做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他们后悔的。” 今奕辰温温柔柔地笑,琥珀色的眼眸却是明亮得骇人。 付矜垂眸看他,冷漠地开口:“你什么都不用做。” “可是——” “我自己处理。” 今奕辰有些委屈,可依旧是妥协地说好。 问完了要问的,付矜便让他先回去。 他犹豫地看了眼对面的应珞,最后还是转身出了病房。 人走后,付矜这才转头,幽幽地看向一直被忽视的人。 昨晚跟人约了场夜篮球,结束后准备去吃点东西,谁知道竟然碰见他被人霸凌。 付矜不得不说,他们还真有缘。 她嘲弄地勾唇:“这么快就接到戏了?” 隋慕鹰几天前不是说接手他的是个新人经纪人,应该没什么人脉才对。 竟然这么快就给他找到戏拍了? 应珞点头,通过刚才付矜和奕少默契的一番对话,他也听明白了。 原来是有人不满他拿了那个男四号,才找人来教训他。 但他事先也不知道这个男四号是定给别人的。 应珞一时也说不上来什么心情,有些气愤、憋屈。 同时还有些……不自在。 那不自在是因为看见付矜和奕少的默契。 默契得像情人,虽然是奕少单方面温柔,付矜倒是一直没什么好颜色。 不过她好像对谁都没有好颜色……只是对奕少不例外而已。 应珞低着头还在郁闷,付矜却忽然开口嘲讽。 “你是鸵鸟?” 应珞惊得一抬头,见付矜满眼的不耐烦,好像马上就要起身把他扔出去一样。 他觉得他应该说话,但一急,脱口就是:“我不是鸵鸟。” “……”付矜。 “……”应珞。 时间静止了几秒钟。 付矜往下躺回被子里,挥挥手:“走走走,看见你我头疼。” 物种不同,说话好累。 应珞立即慌了,踌躇一番,又觉得不该再惹付矜不高兴。 于是他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忽然折回来。 他对着付矜鞠躬:“谢谢你救了我,我也知道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但只要我有任何能帮到你的地方,请一定要提出。” 鞠了一躬,应珞还嫌不够,又鞠一躬:“真的很感谢你,还有推荐我去圣艺也是,之前别墅——” 应珞的喋喋不休忽然停住,因为他忽然对视上一双漆黑冷然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闭嘴。 应珞心慌地咽了口唾沫闭了嘴。 接着他又看见付矜冷着脸朝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这意思大约是——出去! 应珞害怕地又咽了口唾沫,想再说几声谢谢,又怕付矜起来揍他。 最后一步三回头,到底是出了付矜的病房。 人走完了,付矜终于得到清静。 她拿起旁边柜子上的手机,找到隋慕鹰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五声才接通。 “哈哈哈,亲爱的妹妹……”谄媚的笑声。 付矜眼皮一抽:“帮我个忙,一笔勾销。” 还真是言简意赅啊,隋慕鹰腹诽。 但难得有机会让他妹不计较他将她进医院的事告诉女王大人。 他当然要好好把握:“好好好!什么忙?哥一定帮。” “马上把我受伤的消息放出去,把我的伤添油加醋写重点,最好声明付氏不会放过肇事人。” 隋慕鹰听了付矜的话,脑经转得极快。 离开付矜病房到现在这段时间,他已经快速将付矜受伤的前因后果弄明白了。 而现在付矜让他做的事,无非是想让那个买凶人知道她误伤了付氏的太子女,惹上了大麻烦。 这么做的目的…… “你又要帮那个应珞?” 静了会儿,付矜忽然叫他。 “哥。”这一声甜腻得隋慕鹰头皮发麻,接着他又听付矜含笑地说,“你是不是忘了,你妹我真的受伤了?” 隋慕鹰这辈子最喜欢看女人笑,可唯独怕两个女人笑。 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妹。 “没忘没忘,哥马上让人办妥!不过,”不敢顿太久,怕他妹不耐烦挂电话,他马上接上,“之前哥以为你是想玩包养,现在看来你不会是真的喜欢——” “嘟——” 电话挂断。 付矜脸颊抽搐,低声骂了句:“神经。” 手机放回旁边的柜子上,她想翻个身。 谁想一翻身差点没压到脑后的伤口,痛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 手虚捂着脑后,缓慢地转回去,她一边保持一个姿势深呼吸,一边心里痛骂那个敢敲她脑袋的混账东西。 也不知道她昨晚下手够不够重,好想再回去补上两棍子。 痛死她了。 病房的一晚上,付矜痛得基本没怎么睡。 第二天天一亮,她就一脸惨白地爬起来了。没事做,只能一边玩游戏一边等着她的病号餐。 可是让付矜没想到的是,首先进入她病房的不是医院送餐的护工,而是——应珞。 付矜放下手机,眉心皱得死紧。 不知道这个让她头痛的家伙来做什么。 应珞被她盯得也很慌,无措地走进去,手里拿着个造价低廉的饭盒。 他走到付矜病床前,将饭盒放旁边的柜子上。 有些不敢看付矜:“听人说医院的伙食不好,我给你带了早点。” 付矜眉头扭曲,一高一低,更加弄不懂这家伙是闹哪样。 “对、对了,怎么没见奕少来?” 应珞努力找话题,因为他发现安静的时候,付矜的眼神能吃人。 他怕。 “他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打搅。”付矜重新拿起手机玩游戏 手上动作一顿,应珞迟疑地问:“……那我是不是打搅你了?” “看你做的好不好吃。” 言下之意,好吃就不算打搅,不好吃就是打搅。 应珞忽然想笑,好现实的病患。 心里一松,他重新将饭盒里的东西取出来。 早点很简单,灌汤包和蔬菜粥,以清淡为主。 因为从小就帮着妈妈下厨,所以应珞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东西都拿出来了,他反而开始忐忑了。 正当他忐忑怎么叫付矜吃早点的时候。 付矜鼻子一耸一耸,闻到了香味,放下了手机。 “好香啊,你做了什么?” 应珞脸上一喜:“就、就做了点灌汤包和蔬菜粥。” 付矜从床上爬起来,应珞赶紧转身要帮她拿枕头垫背后。 却被付矜毫不留情地拍掉手,听她说:“麻烦,快给我筷子,香得我好饿。” 也不计较好意被辜负,应珞立即把筷子奉上。 付矜一拿上筷子,就先夹了个灌汤包,一口咬下去,鲜甜的汤汁流出来。 皮薄肉鲜,美得付矜十指大动,很快就把应珞送来的早餐解决完了。 吃完了她擦擦嘴,拿出手机,问应珞:“你手机号多少?” 应珞困惑地“啊”了一声。 付矜甩了个略狠的眼神过去:“不是说要报恩吗?一晚上就想反悔了?” 那眼神分明在说:敢反悔弄死你! 应珞怂,而且他也根本没想反悔。 于是立马报了一串号码。 号码报完没一会儿,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把我号码存一下,顺便加一下微信。我中午想吃黄焖鸡、清蒸鲈鱼、炖猪蹄。先这三样,要是之后再想到什么,再告诉你。” 吃了个美味的早餐,付矜心情不错,连带脸色都没那么冷了。 黄焖鸡、清蒸鲈鱼、炖猪蹄都是很家常的菜,对应珞来说一点都不难。 可是…… “我中午可能不能给你做饭……” “原因?”付矜眼神一厉,脸色又骤然冷下来。 应珞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愿意,是、是因为我住的地方没有厨房,这顿早餐也是借用房东家的厨房做的。” 别看这顿早餐看着简单,造价可是他快半个月的伙食费。 倒不是食材贵,而是借用房东厨房的租金有点贵…… 看出应珞的为难窘迫,付矜语气放缓不少:“公司没给你配公寓?” “……叶子姐说,公司没给批。” 应珞越说越窘迫,脑袋又不自觉低下去了。 付矜看他这副鸵鸟样就心烦,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打了个电话出去。 通话结束后,应珞傻傻地看着付矜。 他好像……又欠了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