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艮这个棒槌执意要闹,解缙连忙安抚道:
“哎呀!敬止贤弟莫要为愚兄喊冤了!愚兄只是一时想不通,才找你们聊聊心事而已!现在好多了不是!干啥工作不是为皇帝效忠呢!你再这样,愚兄只能告辞了!”
这就是解缙的高明之处,既没有道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又没有完全掩饰,总之八分假二分真,可把胡广和王艮两人拿捏得死死的,都觉得解缙不愧是江西人的骄傲!
王艮刚刚消停下来,胡广却小声对解缙说道:
“大绅兄,最近燕王世子可是很显眼啊!不知道他有没有找你?他几乎天天招呼士子赴宴作乐!游山玩水!”
王艮也说道:
“对!这位世子看来也不甘寂寞了!说不定是燕王授意的呢!”
闻言,解缙心中冷笑,朱高炽那胖子何止找过他,甚至都把人派到河州那边去了!说什么请教科举文章,本质上还不是拉拢那一套吗?
可惜朱高炽这胖子似乎有点看不起他解某人,求他赐教科举文章,却只出区区百多两润笔费?
你瞧不起谁呢!
当时,解缙随手回了信,指点了一下朱高炽如何复习,就笑纳润笔费了——没办法,他为了复出,进京肯定多有花费,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解缙说道:
“如此说来,这位世子是所图甚大啊!看来皇帝让宗室子参加科举是确有其事了!不过,这朱高炽为何天天不干正事?难道……”
胡广笑道:
“这倒是没啥,朱高炽的水平还是了得的,大家都说他起码考个进士出身!对了,大绅兄觉得该不该和这朱高炽来往?”
胡广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表面上是问朱高炽,其实是说朱棣!他们这些尚未入仕的年轻士子,是跟朱棣划清界线为好,还是……
这一点其实是很多意志不够坚定的士子最近又幸福又难受的烦恼,总觉得吃点大户没啥问题吧?但又怕皇帝秋后算账,索性有些人自暴自弃,还真的被朱高炽笼络过去了……
王艮一听就不高兴了:
“光大兄慎言!朱高炽归根到底是宗室,就算他日同朝为官,其身份也太敏感了,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胡广也不愿意了:
“敬止啊!既然陛下都这样了,你还抱着那点死观念干什么!”
王艮差点掀桌子了:
“胡广你在说什么!难道陛下一意孤行,我辈读书人就不能劝阻吗?!”
是的!
就像崇拜解缙的为人和才华一样,对于禅位的问题,王艮也是一根筋,他从头到尾认为皇帝这番错了!大错特错!好端端的禅什么位啊!直接惹得满朝风雨!对后世更是祸害不绝!
胡广显然早就见识过了王艮这厮的固执和战斗力,索性偏过头去,不愿与之争执。
王艮还不服气,又转头问解缙:
“大绅兄!你刚才说赞同陛下禅位的时候我就想问了……”
解缙连忙解释:
“不不不!你理解错愚兄的意思了!愚兄只是觉得陛下能有禅位的想法,足见陛下是何等光明磊落,胸襟广大之圣君!与禅位与否,甚至是燕王能不能受禅都没有任何关系!”
“嗯~就算今天陛下和燕王问,愚兄也是这样回答的!”
说到最后,解缙理直气壮,他可是打算将自己的做官之道贯彻到底的。
这王敬止简直是一根筋,我得离他远一点了,这种货色以后若能做大官,我解大绅三个字倒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