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澎湖岛。
施世骠和蓝廷珍两位平叛主官,这时正在城外大营主帐内议事。
本来,蓝廷珍是想进城的。只不过为施世骠制止,并言说,为将者岂可与士卒分开?
而在两人的身边,还有着不少的幕僚参谋,负责参赞军务机要。
一行人就这么围绕在一张桌案前,看着案上那张粗陋且潦草的台湾舆图,商讨着接下来的战略。
“施军门,以某之见,当分兵三路。一路朝南,走打狗港,可直取贼军根基凤山县。一路往北,入淡水厅,可会同淡水营守备陈策,合兵南下。再谴一路,兵进鹿耳门。如此,三路合击,贼军必败!”
蓝廷珍一番侃侃而谈,直说的施世骠眼皮直抽。
这不就是之前在厦门,总督亲定的三路进击之计吗?
你这厮要讨好奉承总督大人,咱也不拦着你,可你也不能这么硬来啊!
施世骠深吸一口气,考虑到对方跟自己平级,又在厦门刚被总督狠狠夸了一手,还是没把话说的太难听。
“蓝总兵所言有理。只是,眼下时节,南风正盛,打狗港又地处台湾正南。这南路军要泊于此地,怕是没那么容易。”
“北路虽然风势稍隙,但上淡水距府城百里有余,加之淡水营兵寡人少,中间还有个诸罗县阻隔,这南下可谓举步维艰。”
“若要进兵平叛,还是得从鹿耳门入手。”
“可是,贼军虚实我等不知。若是贸然于鹿耳门登陆,是否太过冒险了些?”
蓝廷珍亦不是真的傻的,也是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这确是极为可虑……”
正当二人左右为难之际,忽有一传讯兵冲入帐中。
“报!两位大人,岛外擒得一舟。舟上有两人自称陷贼把总,此番闻大军抵达澎湖,特意逃归,愿以赍檄招贼自效。”
“什么?”
施世骠有些惊讶。
“军门,此乃天助我也!”
蓝廷珍却是很高兴。
施世骠摇头:“不对,来而求往,此必觇(奸细)者也。”
不过,施世骠倒也没有立即命令抓人,反而将那两人一路请回了大营。
然后便拉着蓝廷珍一起,请这两人于营中喝酒吃肉,美其名曰,接风洗尘。
那两人不疑有他,很快就被灌了个七荤八素。
施世骠早有准备,趁机套话。
这两人喝大了,哪还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直接就将岛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贼军内部分化,杜君英部南走阿猴,还带走了贼军近半的主力……”
回到主帐醒了酒的施世骠看向案上舆图,“也就是说,如今台湾府城,贼可战之兵,不抵万余?呵呵,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蓝廷珍深以为然:“是啊!这下我等倒是不必忧心,直取鹿耳门,直捣黄龙便是!”
“黄龙?一群贼军尔,也配称龙?还太祖托梦,赐下天雷?”
施世骠一阵嗤笑,“不愧是乌合之众,连这等装神弄鬼之事都信?”
蓝廷珍点头,又建言道:“不过,施军门,这帮乌合之众实不足忧。但,能聚众三十万,可见民怨沸腾,且多杀无益。待贼军平定,当张贴安民告示。届时,民乱自平。”
“理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