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陷入几分沉寂,望向柳承风时又忙将视线避开,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最终还是沈箬破了这份寂静:“你打算之后怎么办?”
柳承风垂下眸子,沉吟道:“读书人也并不是只有科举这一条路,我等不了下一个三年了,我准备去找一些名士大官给我写推荐信,或许能谋个一官半职。”
沈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而问道:“太子可以吗?”
柳承风差点没下巴惊掉:“你说谁?”
“当朝太子,萧君则啊。”
她说得语气平常,就好像在介绍东村的王二狗一般,却不知她这句话给柳承风多大的冲击。
他好半天才定住神,很想问这位乔姑娘究竟适合来头,与景王相熟不算,还跟太子认识,甚至还胆敢直呼太子大名。
他结巴好一会儿,才又摇了摇头:“不了,我已经叨扰乔姑娘许多,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
沈箬挑了一下眉,倒也没有再多劝。
于是,柳承风休息了两日,待屁股好了些,能走得动路后,便拿着自己“投名状”去了相府。
结果却又是被人扔了出来,刚好没几日,又躺回床上。
沈箬惊奇,以沈括那装模作样,爱装清廉的性子,不该把一个人才拒之门外才是。
她找柳承风要来了他的投名状,洋洋洒洒几百字的七律骈文,写的极好,只是等她看完,顿时也无语了。
“别人都是将大官的功绩大夸特夸,你怎么是把自己夸了一通?”
柳承风却是理直气壮:“我只是在实事求是,实话实说,何来夸耀?我若不跟沈相介绍自己,他又如何知晓我的优点?”
“……”
这家伙聪明是聪明,就是有点傻。
沈箬也懒得管他了,等他经历过几次社会的鞭打,就能长大了。
也如她所料,他的自荐信是屡屡受挫,屁股遭殃,李时常都忍不住吐槽,店里的药酒都快要被他用完了。
与此同时,京里也发生了大事。
那日李时常带着画像,跟萧琛说了此事后,细一调查,果然是有考官泄题,大半的考生都花了大价钱买了试题,粗略一算,涉及上万两的金额。
皇上勃然大怒,要求彻查此事,京里一时间都人心惶惶的,街上到处是抓捕的官兵。
来药堂里看病的人都少了许多,但他们也不敢在此时出门乱逛,反而闲得有些无聊,常常早早就睡下了。
只有沈箬还在彻夜翻阅书籍,这些毒王留的笔记心得,她也都看了三四遍了,也就一无所察。
她不由叹了口气,揉着眉心,站起身到窗边,稍稍呼吸些新鲜空气。
忽而,她察觉到一丝动静,近来不少大官落马,有得到风声的,便先安排着妻女逃跑离京,她不会运气这么好,有逃犯跑她这儿来了吧?
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小贼,沈箬略一思量,下了楼,往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正是厨房。
她也没有故意隐藏脚步,刚一走进,就被人用剑抵住了脖子,对方刻意压低了嗓音:“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