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是个四十多岁的老镖师,是全部镖师中经验最丰富老道的,亦是从小看着季连峰长大的老人,自然不会怕他的斥责,继续笑道:“那若是沈姑娘不为难,是不是就可以说了?”
他转头,看向大半身子被遮在季连峰身后的沈箬,只有一小截月白色衣角露出来,姑娘就是姑娘,走在着漫天黄沙中,依旧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不像他们这些臭男人,浑身臭汗淋漓,沾满了风沙黄土。
也难怪他家从不解风情的少镖主也动了心。
他笑道:“姑娘,你别看我家少镖主年轻,这走镖的经验真算起来可比我都丰富,当年才七岁,就跟着他父亲走南闯北了,要不是老镖主走的早,我们飞鹰镖局早就是瑶州第一镖局了,哪里会被那什么狗屁金威镖局压一头。”
“我们少镖主武功高强,长得也俊朗,为人正派,绝不会到处沾花惹草,沈姑娘何不考虑一下?”
季连峰低喝一声:“老徐!”以作警告,只是他的眼睛却忍不住紧张盯向身旁那安静淡漠的女子。
沈箬微微抬起头,淡淡道:“抱歉,我已有心上人。”
说着,她站起身,走离了这里。
留下僵硬石化的季连峰,老徐也是愣了愣,才上前拍了拍自家少镖主的肩,顺便补了刀:“节哀。”
难得自家少镖主铁树开花,结果花还没开,就被硬生生掐掉了,真是可怜啊。
沈箬走离不久,不远处的一间营帐中原来一声尖叫,她当即快步走了过去。
几人围聚在一起,满脸慌乱之色:“怎么办?他被藏在沙子中的一只毒蝎蛰了!”
那是商队的一名随仆,被蛰的是他的手,不过短短几秒钟,竟然整只手臂都肿了起来,衣服袖子都被挤得鼓鼓囊囊的,如火灼烧般的剧痛让他抱着手臂,直痛得嚎叫打滚。
“都让开,我看看。”
清淡淡的嗓音让乱成一团的人们下意识听从她的命令。
沈箬蹲在那随仆前,拿起他的手臂看了看:“嗯,问题不大,只要把毒血排掉,就不会伤及性命。”
“小丫头,你懂不懂医,在这说大话,不懂就让开,别耽误时间!”
如此大的商队,自然会配备有大夫,沈箬听着那蔑视的话语,一言不发,径直取出手术刀,将那中毒的随仆袖子划破,被蛰中的地方正好是手腕上的血管,也难怪发作得如此之快。
她将袖子切成长条,紧紧绑在胳膊上,打了死结,刀子和伤口进行消毒后,划破伤口进行放血排毒,直到那条肿胀得发紫的手臂不再肿得那么严重,她才撒上药粉,用干净的绷带绑住伤口止血,又给了随仆一瓶药,一日三次服用。
“只要好好休息,过一两天就没事了。”
整个过程,她都进行得流畅又利落,划破伤口时,血管里的血汩汩涌出来,瞧得一旁的人都感到腿软,偏生她却全然不为所动。
方才还嫌弃着她的大夫,此时更是咋舌不已。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不等那大夫问完,就听探哨的人跑过来,高喊:“不好了!有流寇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