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包立马不出声了,坐在小板凳上抽泣抹眼泪,孩子也要脸,不哄哄,她才不开口呢。
吴昊忍不住问道:“家里有零食还有肉,你还馋啥?”
小豆包扬起带泪的小脸憋嘴吐出俩字:“家巧。”小模样可怜巴巴的。
吴昊坐起来支着胳膊捂住半边脸没眼看她,这馋猫可咋整。
高丽娟用鸡毛掸子敲着炕沿:“以后有事直说听见没?再耍驴看我拍你。”
“嗯。”小豆包低下头发个鼻音。
等半天听不见大哥说话,起身走到炕沿边抽泣道:“大锅,家巧好次么?”
吴昊皱眉:“你不是吃过吗?”
“去年吃的,她记得啥?”吴卫国没好气的说一句。
小孩记性不好,长一年忘一年,谁记得三岁之前的事?
不记得好啊!吴昊确定道:“不好吃!”
“你骗银!”小豆包提高嗓门,小身子往后一转“哇”又哭了,这回哭的厉害,半晌才断断续续的说:“李二坏拿,拿个鸟腿说,说可好次了。
我都,都闻到味了,小土豆馋,馋哭了,李二坏说,说他家还有鹿肉呢,要,要包饺子。
我都,都没次过饺子。”
高丽娟忍不住插嘴:“你咋没吃过?前俩月不是吃饺子了吗?”
“哇!那是白菜馅的!”小豆包一仰头,哭的更起劲了。
妈妈还好意思提饺子?
高丽娟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哭了,明天咱家包饺子。”
小豆包抹眼泪噘起小嘴说道:“我想次鹿肉饺子,我想次,次家巧。”回头委屈巴巴看大哥告状:“李二坏拿家巧馋我!”
吴昊脑壳疼,不知道咋办好,小孩馋嘴要吃的不算大毛病,何况豆包更多的是受气多了忍不住了。
家巧还不好整吗?冬天家巧难整,特别是他家这里冷,附近松鼠被打的都少见,更别说鸟了。
在东北,小型鸟统称都叫家巧,单独拿出来有名字。
比如大点的胡巴喇,鹌鹑,小点的柳树叶子,黄鸟,下三道子,麦溜子等。
以上是候鸟。
而留鸟,冬天最常见的只有麻雀,东北叫它老家贼,老家屁。
四害之首!
有人敢在这年代说它是益鸟,脑袋篮子会被打稀碎。
原因只有一個,多!
啥动物多了都可怕,比如后世澳洲鲤鱼和袋鼠。
麻雀有多少?一般屯子附近得有几千只,厉害到什么程度呢?
这么说吧,你家种一亩地谷子,秋天被它们盯上,不用多,两三天吃光!
东北,瓜罢园还能剩一些残次品。
给麻雀几天时间,一亩地谷子颗粒无收,比老鼠邪乎。
光种苞米都不行,饿急眼时,苞米刚上浆它都吃。
院子里敢放一盆苞米面几天给你偷光,家里没人时一天就吃没。
秋天村里打谷场得派人看着,你还看不住。
为啥叫它老家贼,奸!
这年头打鸟用下套和铁夹子,下套没乐趣,下夹子才好玩。
吴昊自己做过夹子,从苞米杆里扒虫当饵。
胡巴喇那种傻鸟好打,在大地里挠个大土包把夹子埋上漏出虫子,旁边立起来根干树杈。
胡巴喇在树上看见土包和树杈马上下来,见虫就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