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安静。
“八少主伤势未愈,身子虚弱,明日早朝和晨昏定省便不必来了,在家安心养伤吧。”
新川主淡淡说道。
没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尹嶙能猜得出来。
可他觉得还不够。
“主上!”
尹嶙“义愤填膺”地说道,“儿臣绝不敢指责功臣,只是就事论事,闹事出现流血事件,兵马司巡城官兵介入,并无丝毫不妥。”
“上策下策,皆为民生所策,上行下行,皆为百姓所行,百姓安危大于一切,若因小利而罔顾百姓,才是大大的不妥!”
“请主上三思!”
字字珠玑,字字诛心。
所有人看着尹嶙,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已经不仅仅是指责户政司,指责坊市改制了,甚至还在隐喻主上——
你如果不听我的,天下人都会觉得你做错了哦~
“好一个就事论事!”
新川主一拍桌子,气得老脸通红。
他心中即便觉得尹嶙说的话很对,但如今在朝堂之上,完全不给他这个新川主面子,不给嫡长主面子,那就有错!
“孤知你此番遇险,心中委屈,但这不是你能够置喙朝堂的理由!”
新川主冷冷说道,“既然你重伤未愈,还是在家安心养伤吧,如无必要,便不用外出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听明白了。
这是要将八少主禁足啊!
尹嶙听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便不再多言。
他很清楚,新川主之所以让他禁足,只是因为要用他来安抚户政司的人。
然而,被当作挡箭牌被推出来,后面是会有反哺的。
禁足这种轻拿轻放的惩罚,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本来这件事,只落在了尹峥的头上,但尹嶙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老六一個人独占好处?
况且……
他要在兵马司,和便宜老爹那里,都获得一个好名声。
相比心中落定的尹嶙不同,尹嵩此时已经被怒火充斥了满胸,而尹峻……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回头一看,方才尹嶙激昂陈词的时候,一个户政司的官员都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
尹峻的心中,突然有一种极度不妙的预感。
……
早朝散去之后。
新川主看着下方空无一人的朝堂,对着身边的梁实问道:“你觉得孤的这两个儿子如何?”
梁实笑道:“少主们能力出众,自然不会辜负主上的期望。”
新川主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于这句官方地不能再官方的话,十分不满意。
于是说道:“孤是在问你,不是在考你。”
梁实淡淡一笑,他服侍这位,从少年时期到现在,已经许多年了,自然深知这位的心思。
既然这么问,那就真的是问了。
“主上,奴婢僭越,不知主上问的是哪位少主?”梁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