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楼中。
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门栓,酒德麻衣干脆把自己的小太刀连着鞘一起放在了门上卡住,代替门栓。
金属匣已经被从台子移到了地面上,在老唐接触它的一瞬间,它的震颤就停止了,但大地的震颤却愈演愈烈。
“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某种机关……”芬格尔在金属匣上左摸摸右摸摸,也并未受到攻击。
突然,不知道他摸到了哪里的暗扣或机关,随着一声金属轻响,金属匣宛如折扇般从中间打开,金属构建运转的声音一瞬间高亢起来,宛如龙鸣,又像是千百件乐器一同奏起高音,动静之大甚至压制了地动的声响。
“我靠!伱干什么呢!别乱动,你想害死我们吗?”酒德麻衣捂着耳朵怒吼。
夏绿蒂也捂着耳朵,对芬格尔怒目而视——如果这是什么危险的炼金物品,他们可能已经被干掉了。
在场的人中只有老唐似乎没受到那声音的影响,看着金属匣打开,露出七柄造型各异的刀剑。
许久之后,金属匣的声音渐渐平息,夏绿蒂三人才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
“这是……”夏绿蒂仿佛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七宗罪吧!”
“七宗罪?那是什么?”老唐一脸好奇。
夏绿蒂正想解释,外面轰然的地动声中突然爆发了一道异样的动静。
旋即小楼的门被以一种极为暴力的姿态破开,作为门栓的小太刀顿时断为两截,斜飞出去,打在青铜墙壁上。
“我的剑!”酒德麻衣瞪大眼睛。
站在门口的路明非一脸茫然地看着酒德麻衣:“什么剑?”
酒德麻衣:……
“路明非,你没事啊!”夏绿蒂眼前一亮,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快步跑向路明非。
“现在没事,待会儿就难说了。”路明非摇头。
“非哥,青铜与火之王呢?被你甩开了吗?”芬格尔一脸好奇,朝着路明非身后东张西望。
“没,他被我杀了。”路明非摇头道。
小楼里顿时寂静无声。
夏绿蒂原本已经跑到路明非身前了,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地朝着路明非栽了个过去,幸好路明非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你……你杀了一尊龙王?一个人?”酒德麻衣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路明非,虽然在之前她就知道路明非是个怪物了。
“没什么稀奇的,他状态很不好,战斗力还不如那两头次代种。”路明非道。
没什么稀奇的……
被路明非扶起来的夏绿蒂陷入了沉默。
葬送了龙王这种事……没什么稀奇的?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你们得赶紧离开,”路明非快步走进小楼,“要不然后面那两个大家伙就追过来了。”
“两个大家伙……你不会是指那两条龙吧?”酒德麻衣面色一变。
“不然还能有什么,别废话,跟龙王的战斗我还是有收获的,起码我知道该怎么把你们弄出去了。”路明非开口道。
“太好了,我早就想跑了!”芬格尔跑过来,“师弟我们怎么做?”
“你把头盔戴好。”路明非道。
芬格尔戴上头盔。
路明非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芬格尔的身影像是水中的墨痕一样迅速变淡消失。
“快,下一个是你。”路明非看向酒德麻衣。
酒德麻衣戴上头盔,和芬格尔一样被路明非送走。
老唐也戴上头盔,连忙跑过来:“我呢我呢?”
“你也先离开吧。”路明非果断道。
尼伯龙根里的情况已经有些超出他的预计了,还是先让老唐离开比较靠谱,以后还可以再来。
“对了,那个好像是好东西,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带走。”老唐顿了顿,指着被夏绿蒂称作“七宗罪”的匣子提醒道。
路明非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老唐身影渐渐淡化、消失。
路明非看向夏绿蒂,示意她戴上头盔。
“你刚刚说把我们送出去,那你呢?”夏绿蒂问道。
“总得有人留下跟那两位兄台讲讲道理。”路明非指了指门外,两道黑影在城市建筑中碾压而来。
“太危险了!”夏绿蒂下意识地摇头,“你也一起走吧!”
但不等她再说什么,路明非就拿起挂在她铠甲上的潜水头盔强行给她戴上。
旋即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再次清晰时,她已经悬浮在江水中。
……
摩尼亚赫号上,主控室内。
外面混血种依旧在和蛇形死侍对峙,死侍的体力优势愈发明显,虽然弹药储备还算充足,但混血种里血统比较低的状态已经开始下滑。
“教授!路明非三人的信号又清晰了……不对,只有夏绿蒂和芬格尔的信号出现了,路明非的信号依旧无法连接!”塞尔玛高声朝着另一边的曼斯教授喊道。
窗边苏晓樯转头看向主控台,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夏绿蒂,芬格尔,听到请回答,情况如何,路明非呢?”曼斯教授抓起对讲机喊道。
片刻之后,夏绿蒂的声音响起,格外急促:“我们误入了尼伯龙根,路明非专员找到了送我们离开的方法,但自己还留在尼伯龙根里和龙类战斗,情况非常危险,请立刻支援!”
一瞬间,船上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某种强大存在笼罩了一般,一种心灵上的悸动无可抑制地浮现。
甲板上隐藏在暗处和船身上的蛇形死侍被肉眼不可见的力量“提”起来,悬浮在半空,仿佛被放进了透明的粉碎机一般,从鳞片到血肉再到骨骼,纷纷扭曲爆裂开来。
主控台前的曼斯教授猛地扭头看向苏晓樯。
女孩站在窗边,双手垂落,脸上无喜无悲,黄金瞳被绯色的火焰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