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进屋？”

难不成陛下要……

柳文烟微微一怔，内心生出几分抗拒。

对于荀礼这位傀儡皇帝，她谈不上有多么喜欢或是厌恶，最多只有几分同情。

至于两年前嫁入深宫，被封为贵妃，那也只是遵循先皇生前的旨意罢了。

她其实并不情愿。

好在这位傀儡皇帝还算个正人君子，从不为难自己，即使在新婚之夜，也不曾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为此自己事后还在伯父面前夸赞了他几句。

“陛下一直不沾酒色，怎么今日……”

“莫非和伯父说的那件事有关么？”

柳文烟蓦然想起，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太保柳闻来自己这儿走了一趟，给了自己一卷旧书，嘱咐了两件事。

而他前脚刚走，傀儡皇帝荀礼后脚便进了紫烟宫。

“若是伯父所料不差，陛下此行多半不是为了我这具身子。”

想明白这一点后，柳文烟不由松了口气，伸手拦住周侧的宫女，拿着手上那卷旧书，脚步不自觉跟了上去。

而一众宫女中，有两人面露不悦，但蹙眉对视之后，还是忍下了上前的冲动。

……

砰！

荀礼先一步进门，待到柳文烟也走了进来之后，反手便把门给关上，似是怕被外头的人偷窥到自己接下来会干坏事一样。

柳文烟见到这一幕，吓得浑身一颤，不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荀礼倚靠着门，目光打量着对方凹凸有致的身躯，以及那张因慌乱而更添几分柔弱之美的面庞，不免恶趣横生：

“柳姑娘，朕长得如此吓人么？”

柳文烟恭维道：

“陛下说笑了，整个京都谁人不知，论仪表样貌，天下万千男子皆不及君！”

“当初相府长女入宫之日，陛下一身红衣，策马京城，那是何等风华绝代？多少稷下学宫的才子都将新郎错认是新娘，还以为身挂红衣的陛下便是那位京都第一美人颜倾，当时为博取‘陛下’一笑，他们还作诗百首，其中出了不少佳句，妾身甚至还抽空作了点评呢！”

“……”

荀礼自嘲一笑。

自己是生的好看，可也没到难辨雄雌的地步吧？

“只怕稷下学宫的才子们并不是分不清朕和颜倾姐姐，而是故意用此来讽刺朕软弱似个妇人！”

柳文烟一言不发。

似是默认了一般。

好在荀礼并不在意，与他而言，曹、颜二党的数百上千名官员犹如一口口利刃悬于头顶，时刻都有身死之险，哪里还有空去理会几个作诗的学生？

退一步讲，没准将来解决了曹、颜二党后，自己还得从这群写诗讽刺自己的文人中挑选人才帮忙治理国家呢！

不过曹、颜二党权倾朝野，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除去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寻到一本修仙功法，以求自保之力。

“柳姑娘，朕也不和你绕弯子了。”

荀礼上前几步，走到柳文烟近前，准备说明来意。

此时，二人只隔了不到一尺，他可以尝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胭脂味，很是好闻，让人有一种把头埋进那段白皙脖颈里猛吸几口的冲动。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子，把头轻轻靠在了柳文烟的肩上。

对方没有闪躲，只是浑身一颤。

至于眼神中是惧怕、厌恶、嫌弃，或是杀气凛然、怒不可遏，那荀礼都看不到了。

他只是把目光放在对方右侧那只已经红透的耳垂上，然后压低声音：

“朕想向柳家求一门修仙功法。”

柳文烟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伯父柳闻方才来这里，向自己完整叙述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所以她对荀礼的诉求并不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