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低估了闹鬼一事带来的恶劣影响。

尤其是春琴、冬画等人，和死状怪异的秋书是同一批入宫的宫女，又是住在一处，说不定秋书的尸体便是其中某人发现的，定是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夏棋病倒一事，多半也与此有关。

荀礼看了一下周侧的太监。

发现除了严陆之外，其余几人皆是面带惊惶，甚至有一人脸上反应比几个宫女都大，也不知是不是当初净身时把胆子也割去了。

这让他不明所以。

发生这种事情，黑甲卫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封锁消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么？为何这一个个宫女、太监看上去都对闹鬼一事了如指掌？

反倒是自己这个皇帝一知半解？

“看来严陆并没有完全吐露实情。”

他挥了挥手，无视几位宫女乞求垂怜的眼神，将众人赶了出去。

可几女却赖着不肯走，更有甚者完全抛弃仪态，扯坏轻纱，半裸娇躯，似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陛下，陛下！”

“奴婢不要回去！”

“求陛下收留，奴婢什么姿势都会！”

……

小太监严陆冷哼一声，朝身侧几个太监打了个手势。

几人赶忙上前拉着四位宫女往外拖。

荀礼微微蹙眉，正欲开口阻拦，耳旁却传来严陆的劝诫：

“此事还请陛下莫要掺和。”

他不解问道：

“为何她们这么怕回去？”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朕？

“这……”

严陆不知如何作答。

不料此时，一个已经被拖至门口的宫女突然大喊道：

“陛下，宫中闹鬼，秋书被全身吸干而死，曹统领为了抓鬼，便想用和秋书一样的年轻宫女做诱饵，去勾引鬼物现身！”

“据奴婢所知，夏棋根本没有病倒，而是被驱赶到了秋书死去的那间卧房里。一旦奴婢等人走出这间寝宫，很有可能也会被抓走当诱饵啊！”

荀礼闻言一怔。

曹渊这个儿子倒是和他一样，够果决够狠辣，居然想出用宫女来引诱鬼物的方法。

但他还是不懂：

“做诱饵也不一定会死，有曹统领和一众黑甲卫在周侧守护，就算那鬼物真的现身，也未必会再次得手。”

宫女哭诉道：

“奴婢的确未必会葬身鬼物口中，因为在那之前，我们已经被曹统领折磨至死了！”

“陛下，您有所不知，由于秋书死状凄惨，全身血液被吸干，所以曹统领怀疑那头鬼物喜好喝人血。”

“为了诱引鬼物现身，他居然、居然……”

“他居然拔刀在夏棋身上割了几道口子放血，还说什么倘若一人的血不够，便再加十人，十人不够，便再加二十人！总之就算宫中婢女死绝，也要还京都一个朗朗乾坤！”

“……”

荀礼被这位黑甲卫统领的言论惊住了。

这哪是抓鬼？这分明是屠杀！

这个曹乾比他爹还禽兽啊！

他爹曹渊身为辅国大将军，至少还做过几件人事，保家卫国、冲锋陷阵都毫不含糊。

如此枭雄，怎么生了这么一头猪？

“是这样么？”

荀礼看向严陆，质询道：

“你方才不是说倘若朕非要夏棋侍奉，你可以把她唤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