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飞舞的大树下,持剑而立的两队人员形成对峙之势,为首的三日月与小乌丸对视片刻,保持着各自常态的笑容看向两队之间站着的那振打刀,一个背后仿佛有月光流转,一个仿佛身后飘着黑羽。 抖动被单裹着自己的山姥切正努力减轻存在感,猝不及防迎上他们的目光,脚步不自觉地开始往后退,却被后面站着的大今剑抵住脊背,不得不开口发言: “那么,左边是三日月宗近统帅的仙贝队,成员为山姥切国广、青莺、小夜左文字、前田藤四郎、岩融、信浓藤四郎。右边小乌丸带领的椿饼队,成员蜂须贺虎彻、一期一振、江雪左文字、鸣狐、小今剑、后藤藤四郎。” 一口气昨晚介绍的打刀顿了顿,又补了句心底的疑惑:“……话说回来,这个队名是怎么回事” “说到喝茶,果然还是要吃仙贝啊,哈哈哈”三日月如老爷爷的笑声里,青莺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椿饼,乃是有起源之说的,与为父正合适”小乌丸眼眸一扫,唯有一期一振在旁边轻轻地鼓掌。 山姥切左右看着两队的情况,忍不住叹了口气,拉下被单往青莺身边走:“就这样,大今剑主持。” 双手抱胸靠着树看热闹的大太刀终于走上明面,他毫不掩饰面上流露的兴味,朝着众人摆摆手,让他们都看向自己,才清了清嗓子开始他的表演:“诶嘿嘿嘿,规则……没有规则,被砸到就算死掉啦,努力保住自己的小命,在战斗里好好玩吧!范围在本丸内,不可以进屋,我会在屋顶上看着你们,随时播报战况。” 青莺默默地举起手。 大今剑偏头看她,故意重音念出他们队伍的名字:“仙贝队的队员有什么问题吗” 意料之中见到女性抿住双唇的动作,她仿佛在忍着笑,停顿了几秒后才收回手询问:“请问,真得要我参加吗?我的战斗力应该不适合陪大家……” 虽然她大概可能也许有能力解决几个检非违使。 站于对立队伍中的一期一振注视她,十分友善的发出邀请:“如果那边无法让您感到安心,可以到我们队伍来” “我是本丸的负责人!”山姥切警觉地站到她身前,“那种眼神,让人不快啊。是觉得仿品不能对她负责吗” “嚯嚯,山姥切也很厉害啊,但是鸣狐也不会落后的!”围住鸣狐脖子的小狐狸插话,大多趴着的身子站在主人肩上,与他一同盯着对面白被单下的付丧神。 “唔……!” 两振打刀之间沉默的对决如同闪电绽开,一开始发言的青莺反而轻轻拽了拽山姥切的被单,在他回头时弯起眉眼露出浅浅的笑容,柔声鼓励他:“那这次就拜托山姥切了” 被拜托的金发付丧神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还未战斗就僵硬在原地,说话的女性已经转过身了他仍旧没有动,也没听到队里的三振短刀已经拉着她窃窃私语。 “身为秘藏之子,也要让大将看到我帅气的表现啊”信浓以单手叉腰的闲适姿态备战。 “身心都紧绷起来了,我会竭尽全力守护给您看的”抚着刀柄的前田郑重其事的宣言,下一刻便摊开自己的小斗篷打量,“躲在斗篷下的话……” “……”看着那个内衬条纹与藤花图案的斗篷,小夜的目光直接转向山姥切身上,两振短刀也随之转去看那振打刀。 那条被单更适合藏人。 终于回过神的山姥切下意识拽紧被单。 身着金装的蜂须贺抚摸本体,寻找许久未上战场的感觉,那赝品与刀剑相处的模样游入视野,他手间的动作稍有停顿,催促大今剑开启活动:“令人头疼…快开始吧” 大今剑一把扛起本体肩上,插着腰环视两队人员:“好的!战前十分钟,各自选定区域开始准备,等到我的信号正式开始战斗。注意,刀剑切磋不算成功,雪才是王道。” “雪仗大决斗——仙贝队VS椿饼队,开始!” 三日月发间金穗摇曳,深蓝色的衣袖迎风飘扬,与小乌丸袖下纤长的丝带交映,各自迈出第一步,往本丸内相反的方向散开。 鼻间环绕的氤氲水汽颇为寒凉,青莺伏在小桥护栏上,捏着枯黄的落叶枝把玩,听山姥切排兵布阵,比起陪着她听水享风的三日月,他更像是队长。 “他也成长到冷静强大的样子了,三日月是怎么想的呢?”她轻声询问。 “好好看着他,见证他成为这座本丸的依靠”身如皎洁月色的太刀伫立桥头,脚步印入薄雪之中,从她身后穿过,停留了片刻,“直至无法相随的时刻,姬君也是如此想的吧” 那平稳脚步踏入的不是白雪,而是悠远的尘世。他们所遇过的变迁,于时间而言如烟火般转瞬即逝,包容与见证,便是他们对这世间所有的温柔。 哪怕塑造这温柔的,是他们始终会面临离别的哀意。 那片在她手里的枯叶落入小池中,顺着沉沉浮浮的雪块流淌,沉淀,消失在水流缓缓的声音中。 此刻,雷鸣乍响,划破天空的火流星卷起气流,将平静的风染上危险的气息,正符合对战的情形。 “嗯,开始了呐”三日月望向走下桥的青莺。 “已经有人朝这里来了,速度很快,是短刀”听力敏锐比短刀侦查不相上下的女性站在桥头汇报,抬起手对着树梢的青鸟摆了摆,将那已经与鸽群达成共识的外援送走。 岩融率先反应过来,举起超长的本体望向庭院的入口:“哈哈哈哈!尽管比不上实战,但是能享受一番也不错!” “不论是今剑或者后藤,按照计划就交给岩融了,我们也稍微加油点吧”信浓整理左手佩戴的猫手,尖利的爪子泛着寒光,配以他右手的短刀,威胁力十足。 “…走吧”山姥切将两振对战斗跃跃欲试的刀,拉下头顶的被单打算从庭院另一头的矮树丛避开敌人绕出去,在最后不放心的回头提醒岩融,也提醒身边的队友,“别忘了,这是打雪仗,用雪才能赢” “嚯——知道了,这样就行了吧” 蹲身进矮树丛里的众人回头,青莺听到岩融那侧出现扫雪的声音,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小声的询问。 前田替三日月提着袖子带他前进,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有岩融那么高的雪堆…也是一种战术吧” “毕竟是武藏坊弁庆的刀,岩融享受战斗的方式也值得欣赏啊”三日月笑着往前挪动,差些被树枝戳掉了发饰。 剩余的六人到达院外,就听到小池庭院内出现刀剑撞击的声音,岩融的大笑间隐约还能听到小天狗的话语,平常最亲密的两人此刻刀剑相向,却没有半分放水的意思,甚至透着一股战斗的愉悦感。 “……你们三条家的刀”都这么好战吗 三日月望向话说了一半的山姥切,突然俯身去看他脚边的雪地,山姥切下意识退后了半步。两颗雪球突袭而来,一颗从三日月低下的头顶上方穿过,一颗从山姥切后移的身体前飞过,共同砸在庭院的墙面上。 察觉已经走入埋伏地带的山姥切立刻拔刀,鞘与刀刃转出残影,将一颗颗投掷向他们的雪球打散,朝不适合阻挡雪球的短刀下命令:“先带她走,这里交给……” “山姥切国广,走吧,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利刃出鞘的金属摩擦声破开战局,缓缓出刀的天下五剑只走了几步,他手间的刀强势地斩断敌人的弹药,一派轻松地逼出藏身在角落的鸣狐与狐狸:“虽然算我输掉也可以,也不能拖后腿啊” 那只小狐狸抱着雪球,此刻连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咿呀!鸣狐,至此已经没有继续沉默下去的道理了吧!” “是呢,还击吧”始终沉默的粟田口小叔叔也以打刀之身相对。 “三日月宗近,我们在前面等你,别又迷路了”山姥切翘起嘴角,甩开被单快速奔向前方的队友处,略显破旧的白色卷起落雪,模糊了他的脚步。 “上吧” “呀呀,我可是鸣狐的随从狐狸,在此参上!” 两振刀开战的话语一出,又一重战斗展开。 随着三振短刀离开的青莺突然停住脚步,回忆刚刚的距离,踩着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往后退了几步,朝回望的短刀们挥手:“既然想到堵住我们的出路,他们有在好好考虑战术呢。这样再往前还会遇到敌人,不如以退为进?” “所以,你想做什么……”追上来的山姥切在他们身后询问。 大决斗发起还没多久,高高处于房屋之上的大太刀,已经向本丸内现有的刀剑传达了第一则消息——岩融不敌今剑暴风骤雨式雪球,阵亡! 那消息传来时,前田已经偷偷的在他们原本该前行的路上摸索,小心翼翼的探看向院门外,却直直望入一双毫无波动的眼中。 那振执佛礼的太刀似乎恭候多时,在前田立刻返身往回跑的时候,他叹息着追逐上去,手中的刀始终没有使用的意思。 短刀身后的斗篷随他的奔跑飞扬,在他突然的急刹中贴服上他的身,前田侧身翻滚向小路旁侧的树丛里,避开身后追着的太刀。不等江雪有所反应,大片冰凉的白雪迎面拍上他的面颊,顺着那终于有所触动的脸上慢慢滑落,留下些许白花花的雪粒沾着他的面与发。 “……这样,也好。小夜,你做到了” 拉动树枝将积雪弹向兄长的短刀张了张嘴,走到江雪身前,仰面沉默的看着他。在兄长会意地俯身后,小夜才拉起手边的袈裟帮他擦掉雪粒,并沉下声音许诺:“反击……我还会继续复仇,连同江雪哥的” 自请为诱饵的前田拍了拍小斗篷上的树叶与碎枝,与江雪鞠躬道歉,回头对靠着树干的青莺摆手:“主公!成功了!” “嗯,就以这样的势头继续下去吧” 【呼呼呼——第二位淘汰者出现了,江雪左文字,落败!兄弟的感情真好啊】 来自天外的大今剑热心播报,青莺摇了摇头,轻轻抚摸信浓的头发,让他们别再猜大今剑是怎么将声音传遍本丸的每个角落:“他在寺庙的时候,就是这么叫和尚们起床的,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还有六个敌人,不能掉以轻心……” 山姥切的话还没说完,大今剑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一次,落败的是鸣狐。 【椿饼队大危机!鸣狐与狐落败!……就近的两位淘汰者请参与救援,把他从雪里挖出来。杀伤力不错啊我的弟弟】 “不愧是三日月殿下!” “老爷爷很威风嘛” 比起两振短刀的兴奋,山姥切平静的像是一早就猜测到结局,他只瞟了一眼与三日月分别的方向,也没有提起和他重新聚集的事,重新计算起敌方人数:“还有五个敌人,位置未知” “这一点不用担心” 朝着准备离去的江雪道别,青莺摊开掌心向着天空,捧住了圆滚滚的青羽小鸟,抚摸它的羽毛感受鸟喙在指间轻啄,早已布下的哨兵此时带来了她需要的消息。 她微微眯起眼的表情,难得透露出迫人的危险气息,山姥切却随她的表情翘起唇角,听入她的低囔。 “一期一振,很抱歉,你在网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