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静喝了口茶,道:“当然不是,那次朝会你虽去了,但隐瞒了身份没有露面。而且,那会我才十三岁,离及笄还早呢。皇家的公主大多不会太早出嫁,二十几岁未婚也是常有的事儿,父皇母妃原也不过是想提前看着罢了。”
“但有一事,我一直未作它想,只是许多年后再细究起来,总觉得有些猫腻。”完颜静一口喝完了茶,敲了敲桌子,示意霍湘再给她满上。
“在那次朝会之后不久,秦国突然崛起了一位诗书画三道齐鸣的大家——太白。”
“一首用剑挥刻在蜀山断崖石上的《蜀道难》,引得无数人入蜀争相一观,不管是诗还是字,都让人叹为观止;”
“一幅见者落泪的《军山风雨图》,道不尽的连营沧桑、百姓疾苦,当年楚国君不惜耗费万两黄金于黑市拍得真迹,挂于床头日日观摩,时刻提醒自己民生多艰、战无赢者。听说楚国国君之所以那么果断的投降秦国,也是因为见过这一幅画。”
听到《蜀道难》三个字的时候,霍湘手一抖,差点将水倒洒了。
怎么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眼睛看不见,声音就会无限放大,霍湘抖那一下,完颜静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嘴角微微上挑,不急不慢的道:“后来的三年间,此人的传世大作更是层出不穷,时间和度把握的极妙,既不会让他的声名因为过长的间隔被人们遗忘,也不会因为作品太多,而丢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如此奇才,除了不断流出的作品,本人却从不现于人前,这样的神秘,多让人好奇啊,顺理成章的,许许多多的人开始查探太白究竟是谁?”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完颜静没忍住轻笑出声:
“这个马甲被扒的过程有意思极了,先是蜀山上的猎户放言说不久前瞧见宣王带兵驻留过蜀山山脚。”
“宣王的大军驻扎地,哪个不长眼的敢靠近?”
“于是猎户信誓旦旦的保证那个时间段绝不可能还有文人墨客敢踏足蜀山观光游览,更别说高调的在断崖石上刻字了。如此把太白的怀疑对象自然而然的挪到大秦武宣王身上。”
“紧接着,江湖百晓堂开始放出消息,说参考了断崖石的位置和字迹力度,非宗师境界的剑道强者不可。而在那之前,早有传闻说二十一岁的霍湘达到了宗师境。这个消息一出,武宣王不仅披上了太白的名士长袍,还间接进一步坐实了武道天才之名,之后与他对阵的敌军,没有宗师境高手坐阵的大多不战而降。”
“可怜我父皇人坐宫中,无论如何也无法去秦国蜀地一观那断崖奇景,久仰太白盛名,却只能耳闻几句浅薄的诗词。”
“这当然没完,北冀最年轻的宰相,柯秀成柯大人府邸的一个下人,偷了他书房珍藏的数本诗词卖于市井。柯相大怒,说这些诗词中有一本《东坡集》乃是他忘年小友所赠,公然发起悬也赏,不管多少代价,要将诗词原本追回。”
“本来这本《东坡集》无人问津,那下人也不过卖了几挂铜钱,就这还是看在柯相的名头上。但柯相这悬赏一下,它突然就值钱起来,再加上其中的诗词确实经典,即便是原本被柯相追回了,却并不影响拓印本的兜售。后来,《东坡集》不仅北冀畅销,甚至逐步销往整个大陆。”
霍湘听到此处,抚了抚额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东坡集》,集……这是抄了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