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驻守在茶室外,没有进去,早前昌平也去了屏后听着。
萧昀出了宫,换下了赤红圆领官袍,穿着一身竹青长袍。
他伸手请高亮坐下:“高先生回来了也不和我打个招呼,我也好尽地主之谊啊。”
沈策将自己的左膀右臂送回了京城,定有什么要事,不愿意与他说,不想让他知道,可在京城,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的?
高亮坐在他对面,也抬眼打量他,从幽州一别,自己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个故人,不对,是利刃!
高亮朗笑一声:“南王有命,事急在身,忙于应付,本想到了就去少爷府上叨扰,一直没空去,但洛娘不是去了,少爷没见着?”
萧昀提起水壶给高亮倒茶。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面色平静,在旁人的眼里,只觉他并不认识这个洛娘。
“幽州驿城使来报,圣上得知南王大肆招兵买马,屯粮草,充军备,已经不开心了。”
权利有了,经济有了,下一步呢?
从七皇子到平南王,奉天子之令驻守幽州,领兵权利有了,财政经济也有了,仗着封地远,为所欲为,不知天子只知王?
“哼,狗皇帝做了皇帝这么久了,该滚下去了!南王如丧家之犬被赶到粮草荒芜的幽州,一待可就是十五年!”
萧昀沉默了片刻:“就是因为磨了十五年,才步步惊险,稍有差池,一切努力皆为泡影,反他又岂在这一朝一夕?”
“你在质疑南王的决策?”
“我的命是南王所救,当奉南王为首,有命必从,从未僭越。”
高亮鹰眸一眯,冷冷地笑了一声:“是吗?”
少爷幼年时走投无路,南王救他一命,给了他锦衣玉食,也给他无限风光。
如今来了京城,封官拜相,幽州那边却一点声信都无,只怕再等上两年,不仅是太傅之位,连皇位都不在话下。
自古利刃有利有弊,可杀敌也可杀友!
萧昀抬眸望向他:“是。”
高亮见过太多阿谀奉承,那些人虚伪的面具下,只有仇,愤,恨,就连他,若不利于己,他也会斟酌三分。
萧昀之言,不可全信!
高亮站起身,丝毫没有坐下与他闲聊的意思。
“三日后就是庆王流放之时,若他真去了边陲,九死一生,少爷将他送到南王跟前,破了不实传闻。”
萧昀回视他:“南王有令,我定会不遗余力去办,可我的命只有一条,再来几次下毒刺杀,死了,可就没法为南王卖命了。”
高亮心中一禀,云霄楼的刺杀却是他命人所为,但只是出于教训,并无杀意,如今他人在狼窝,还是收敛些好。
“少爷放心,这话定会带给南王。”
干啥啥不行,卖人第一名,高亮拿起帷帽带上,最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