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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的轮回

仍旧是熟悉的景象,每次轮回归来迎接她的都是一片惨白,证明着她又失败了的白。    晓美焰躺在病床上,拿起手心上的灵魂宝石仔细端看,外形小巧玲珑的宝石闪烁着莹润的紫色光芒,显得十分的美丽,然而在这美丽之中却又蕴含着遮掩不去的危险。    一团浑浊黑暗的污秽在宝石的底部潜伏着,在上周目丘比为她挡枪逝去后,这污秽便像吸血的水蛭一般盘踞在了她的灵魂宝石之内,贪婪且毫无节制的将宝石内的魔力吞噬,哪怕使用悲叹之种,它也绝不消逝。    晓美焰知道,这不是一般情况下使用魔力而产生的污秽,这是——她的绝望,她对这个世界规则的诅咒,诞生于对自己当初所许下的愿望的质疑。    潘多拉的魔盒里盈满了绝望,是绝对不能打开的存在。许多人却无视这一点打而开它,只为了那唯一的置于盒底的最后的希望。然而,大多数人在触碰到希望前便会被绝望所吞没,所以人们在绝望中挣扎着,他们渴求,他们祈祷,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Incubator就是利用人们的渴求,四处贩卖奇迹的存在。它们冷漠旁观,看着用自己的一切交换了奇迹的少女们,拥抱着自己最后的希望在绝望中拼命挣扎,最后失去自己的坚持堕落成为它们的饵食。    丘比与其他的‘丘比’不同,它拥有别的‘丘比’所没有的感情,对魔法少女们抱着愧疚与不忍,因此陪着那些孩子一起共担风险,甚至是没有与它签订契约的她,它也挺身护住了她。    然而,哪怕它能够用它娇小的身躯为她们挡住外界的伤害,也无法抵挡她们来自于内部的腐坏,因为,它无法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Incubator一族为魔法少女们规定的道路。    这样的它,是这个群体中的异类,被判定为生病的存在,它们将它当作残次品对待。而这一点,是晓美焰所无法容忍的,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拯救丘比,让它逃离死亡的轮回。    握紧了手中的灵魂宝石,内里的污秽依旧在缓慢吞噬它周围的魔力,她却并不害怕,这是她为丘比奋力挣扎,奋力活过的证据。只要是丘比给予的,哪怕是绝望都如此令人怜爱。    ‘咚咚’熟悉的敲门声传来,一如前几周目一样,在敲门声过后,丘比那独特的轻快嗓音传来:“哟~小焰!我来看你了~!”    病床上的少女微微侧头,暮色沉沉的漆黑双眸不透一丝光亮,她默默的看着那个鲜活娇小身躯向她走来,轻勾唇角,晓美焰笑的满足,又见面了,我的丘比。    **********    丘比在为那周目的小圆整理好遗容后不久,便受到了它的目标晓美焰的牵引,来到了这个第五周目。    深呼吸了一会儿后,丘比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就是最后一次了,绝对不能出岔子。经过不断的轮回,它在这个世界已经待的太久,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行动,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次任务的对象实在是太多,一不小心就会破坏整体的平衡。要计算到每一步是不可能的,它能做的也只是大体规划,然后在具体情况下再做细微的调整。    原本在它的计划中,在上周目她就能完成任务。结果它被黑化的晓美焰囚/禁play,没想到竟然招来了杏子这个搞事精,虽然对于被救,它还是挺感动的,但是之后的事加大了它不少工作量也是真的。    上一周目就是因为杏子一直掺和,导致美树沙耶香在距离它所预定的时间之前就堕落成了魔女,最后更是让麻美崩溃到一人完成双杀。本来她计划着保全所有孩子完成任务,但是现在怕是不可能了,晓美焰的堕落已经开始,恐怕再没有下一个轮回能让它重新布置计划。那么,在这周目不管会造成多少牺牲,也要让任务完成。丘比微微眯眼,冷酷的想到。    来到晓美焰病房门口,丘比深呼吸一口气,在语气姿态,情感状态都回复到最佳后,它轻轻敲响了晓美焰的房门。    进入病房后,丘比用欢快的语气重复起了之前每一周目开头都会说的话,然后就看见晓美焰黑沉的目光向它看来,然后轻轻笑了笑。    噫!!!源自于动物对于危险的反应本能,丘比全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天啦噜,怎么感觉比上周目还要危险,这眼神……好像不太妙啊!果然在灵魂宝石开始产生诅咒之后,整个人都会变得具有危险性吗?    但…但是哪怕是这样也得上吧,好…好方啊!    心里的动摇没有影响丘比的在外表现,它抖了抖毛发,小心的上前。    “小焰?你怎么了?我感觉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丘比担忧的说到。    晓美焰并未回话,她悄悄的将灵魂宝石收好,然后光着脚下了床,丝毫不在意地面上侵入脚底的丝丝寒意。    丘比声音顿了顿,然后它快步跑上前,在晓美焰蹲下身后,将自己的爪子搭在了她的手上。    丘比体内的一丝能量从她们双手想接处窜入晓美焰体内,小心的探索着。而晓美焰也并未阻止,她反而是有着享受能和丘比这么深入的接触,面上甚至带上了一丝红晕。    “你……签订契约了?!”丘比的声音里满是惊讶,然后又很快转变的担忧,“我还能感受到一丝诅咒的气息,我只是一段时间没来,你到底发生什么了?”    看着丘比急的就要原地开始焦躁的绕圈圈,晓美焰终于露出了来到这周目后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果然丘比就是丘比呢!回来了真好!”她用上了感叹的语气,像是在怀念什么。    “嗯?你到的怎么了?为什么说的我有些糊……”    “丘比不懂没关系哟~!只要我清楚就好了!”晓美焰打断丘比的话,语调是从没有过的活泼。她将丘比抱入怀中,细细抚摸着它雪白柔顺的毛发。    ……这幅情态,丘比简直不要太熟悉。当初小爱捅她刀子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模样。有些担心晓美焰会不会也来这么一招的丘比战战兢兢的应对着,然而它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这次会面在一种诡异又和谐的氛围中度过了,晓美焰在丘比离去时,一直表现的就像最初她与丘比相见的模样,要不是她眼中光芒不再,还真是同当初的那个温柔羞怯的她一模一样。    时间很快的过去,晓美焰没有限制丘比的行动,她除了不与其他魔法少女接触外,对待丘比简直不要太好。然而,丘比却没能因为原本的原因与小圆签订契约。    站在黑猫艾米的尸体身边,丘比沉默了。可怜的孩子,真的是好惨,整个身体都被子弹打成了筛子。晓美焰没有去阻止丘比的行动,但是她却用迂回的方法,直接从源头掐断了一开始丘比与小圆签订契约的可能,人为的毁去了她们的‘初次’见面。    随后丘比的行事也是被各种‘意外’所阻止,然而它并没有着恼,这就是它所需要的,晓美焰的这些行动无一例外的会刺激促使她的加速堕落。而在麻美的面前它也可以毫不心虚的说它没找到契约者了,因为晓美焰将那两位隐藏的非常好,它无法找寻也是正常。并不是每个人都是杏子,有那么敏锐的的观察力,而且哪怕是杏子也是在经过了或大或小的绝望,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人后才有的那种敏感,在这一点上麻美是比不上的。    麻美一生中最大的绝望就是那场带走她亲人的车祸,然而她在车祸后就因为自己的高素质而成为了一个优秀的魔法少女。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也是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挫折的,哪怕摔了个跟头也被丘比和魔法轻柔的扶起了。这样的她,在对上身在暗处悄悄动作的晓美焰,完全没有胜算。    所有的事情在丘比一步步的诱导下,都走上了与原来的因果几乎一致的剧情。    丘比遍寻新的魔法少女不得,麻美一直自己一人孤独的战斗,心理承受能力越发的薄弱。终于在一次狩猎中,麻美在魔女的结界里遇上了被诱骗进来的小圆还有倒霉的因小圆而同样进入结界的沙耶香,一切都开始走上正轨。    两人从学姐口中知道了魔法少女的事,沙耶香激动于成为魔法少女能够传播正义,小圆也是被那样凛然的学姐所吸引,非常的仰慕她。    随后丘比告知了她们,签订契约能够实现一个愿望,这也使得拥有了一次万能的许愿机会的两位少女非常的苦恼,始终无法决定出自己的愿望。于是麻美便提议让她们先跟随她一同狩猎,然后好好的考虑一下,让自己今后为之战斗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晓美焰就在这个时间段出现了,不光是在麻美她狩猎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夺取猎物,晓美焰还直言不讳的将属于魔法少女的黑暗面揭露出来,然而得到的却是麻美不信任的眼神。    丘比也在此时揭露出小焰并不是它的契约者,由此晓美焰的话语便更显得可疑。在麻美的带领下,沙耶香也坚定的认为晓美焰是与她们想敌对的存在。只有小圆想要和小焰好好相处,但是她的同伴都对此感到排斥,因此,小圆也只好收起了心思。    在丘比的诱导下,一切都按照命运的轨迹行驶着,麻美按照她原本的命运,在与零食魔女夏洛特的战斗中被咬去了头颅。而晓美焰则极为‘恰巧’的在麻美死后出现在了结界之中阻止了想要与小圆她们定立契约的丘比,最后,零食的魔女被晓美焰解决。    那场战斗之后,失去了魔法少女的见泷原变得十分不稳定起来,为了找到替补,丘比去通知了杏子,希望她能够来此接手这片区域。    在杏子到来的前一天,沙耶香终于在内心对于没能帮到麻美学姐的愧疚以及希望帮助恭介恢复的双重刺激下,与丘比签订了契约。    杏子还是那个爱搞事的性格,这次丘比完全没有阻止,任由她在这片区域搞了个够,魔法少女的黑暗面也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一点点的揭露而出。    不再是晓美焰口述的那般苍白没有实感,亲身体会过一切的沙耶香终于无法承受着些黑暗,又在即将失去自己一直以来暗恋的男孩的痛苦催动下,内心产生了绝望。    人鱼魔女再次诞生,晓美焰却没等它开始兴风做浪便快速出手解决了它,她可没忘记导致上一周目丘比陨落的果,这个魔女可是主要的因。所以哪怕这一周目麻美已经不在了,她也不想再因为它产生任何变故。    见证了魔法少女堕落成魔女的事件后,杏子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她神色复杂的看了丘比许久,最后一句话也没说的离开了见泷原,走前表明她不会再参与这个烂摊子。神态间有着大多数人都不具有的洒脱,她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炙热明亮。懂得取舍懂得放弃,也懂得如何去适应去享受这新的身份。    或许,她才是最适合做魔法少女的孩子也说不定。    ********    小圆把自己埋在松软的床铺中,被子上是太阳晒过后满满的阳光的味道,然而这样温暖的味道却无法温暖她的心。    不敢闭上眼,每当闭上眼时,脑海中总会浮现出沙耶香成为魔女前最后的笑,疲倦而绝望的笑容。    她是个懦弱的孩子,也很少下定什么决心。在亲眼目睹麻美学姐那凄惨可怕的死法后,她就退缩了,本能的对此感到恐惧,因为没有人会不惧怕死亡。    同样经历了一切的沙耶香则克服了这种恐惧,或者说是在恭介的推动下被动的抵抗了这种恐惧。    她接手了麻美学姐的区域,努力守护着这里,然而她战胜了许多魔女,却输给了这个世界对魔法少女的恶意。    “麻美学姐还有沙耶香都死了。”小圆仰面躺在床上呢喃一般的说到。    坐在她身旁状似乖巧的丘比接话到:“你看上去很悲伤,为什么?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吧,很早以前就开始有预兆了。”    “你是说怎样都无所谓吗?大家可以说是因为你而死的!”小圆有些激动的翻身坐起,愤怒的说到。    这时,丘比低头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对不明事理的孩子感到无奈。当它再次抬头看向小圆时,已不再是那幅柔软可爱的态度。它言辞冷酷,不带情感,仅仅只是陈述事实的说到:    “打个比方吧,你们人类会对家畜而产生抱歉的情感吗?它们是通过怎样的程序摆到你们的餐桌上的?”    在诉说的同时,丘比也运用了一点能量,将一些家畜从被杀死到被料理的画面映入小圆的脑海。    “不要!!!”小圆捂住脑袋,小声尖叫到,那些画面实在是太血腥了,看着……好残忍。    “你的这种反应说实在的,我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你吃起来时心安理得,却害怕看到它们死时的模样呢?”丘比有些疑惑的歪歪头说到,“不过这也证明了你并没有看清这一切的本质,它们以成为人类的粮食为前提,从生存竞争中被保护出来,无需担心被淘汰而繁衍着。和其他野生动物相比,它们作为物种繁衍后代的优势是压倒性的,这难道不是一种理想的共赢生存方式么?”    小圆沉默听完丘比的说法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漂浮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对于你们也是一样的么?”    小圆的问话让丘比状似苦恼的用爪子扒了一下脑袋说到:    “这只是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罢了,我们一族从来没有把人类当成过家畜,反而一直在对你们做出让步。再怎么说,也是在承认你们是智慧生命体的基础上进行交涉的。”    对于丘比的回复,小圆只是捂住双耳拒绝接受。她这样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着实是交谈变的困难,于是丘比转换了一种方式。    “既然你不愿意接受语言的话,就用自己的双眼去看清楚吧!”    在能量的引导下,有关于人类进步的历史,有关于魔法少女与丘比们契约后的末路,一切的一切都展现在小圆的眼前。    “我们啊,在有史以来就在干涉你们的文明了,多到数不清的大量少女与Incubator签订契约,实现希望然后委身于绝望。从祈祷中开始,在诅咒中结束,这就是至今为止大量的魔法少女重复的循环。其中也有给历史带来转机的故事,将社会引导向新的舞台的姑娘……”    无数由希望开始再由绝望结束的故事展现在小圆的面前,少女们绝望的眼泪像是一把利刃,不断的戳伤小圆那颗善良柔软的心。    “不要再说了!”她哭泣到,“大家…大家都是相信着你们才没问你们的,明明相信着你们却被背叛了!”    “背叛她们的不是我们,反而是她们自己的祈祷。无论是什么期望,只要是不符合常理,就一定会孕育出某种扭曲,最终从中产生出灾难也是当然的道理。    如果你将这种理所当然的事当做是背叛的话,那么说到底,祈祷本身就是个错误。当然,我不认为这本身是愚蠢的,她们因为个体的牺牲而为社会为世界产生了巨大的推动,对于人类而言难道不是值得赞颂的事吗?为什么你要执着于少数人的牺牲呢?”    “一直在看着她们的时候,你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吗?难道就没有想去体会她们有多么痛苦吗?”小圆不可置信的问道。    “如果能够理解的话,我们也不用特意跑到这个星球上来,就能自行解决问题了!在我们的文明中,感情这种现象只是极其罕见的精神疾患。所以在看到你们地球人的时候都非常惊讶,为什么每一个个体都能在拥有不同情感的情况下和平共处呢?”    “是吗?原来你不懂吗?”小圆有些意味不明的问了一句,    “……”    丘比像是不知如何回话,它转身跳下床,离开了小圆的房间。而这一切在小圆的眼中等同于默认,她默默的将脸埋进枕头里,眼泪不受控制的再次涌出,为了她的好友与学姐,也为了那些曾在绝望中挣扎的魔法少女们。    漫步在街头,丘比轻巧的甩了甩尾巴,刚才的一切场景是她将原有的因果的再现了一遍。虽然它的话冷酷的伤人,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从它的理解来看也没有什么错处,所有的原因归根究底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Incubator一族一直都与人类保持着这种等价交换的关系,然而每个人都将召唤奇迹的代价看的太轻。    这也是人类所通有的劣根性,他们往往将自己得到的看轻却将自己付出的看重。奇迹是什么?就是因为本不可能实现却被实现了的才叫做奇迹。    不考虑代价只想到获得,所以才会轻易许下祈愿,然后当绝望袭来时,将过错怪罪于给予他们奇迹的存在身上。当然她们的绝望也有着它诱导的结果,所以这种说法会有狡辩的嫌疑。但是,它从来没有逼迫过任何人,只是给予甜头,最终的选择权仍旧在少女们的手中。可惜,没有谁能够理智的看待这一切,生活在这样和平安宁环境下的少女,就像是做工精美脆弱的玻璃制品,稍稍一点碰撞,就会有碎裂的可能。    至于人类的感情,‘丘比’可能不懂,但是浅川碧是懂的,懂却不能理解,如同装载了安装包,却没有解压文件的电脑一般。明白那是什么,却无法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    想到小圆那有着些微嘲讽的‘原来你不懂啊?’的问句,丘比有些焦躁的甩了甩尾巴,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会产生这样的焦躁。    算了,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再去想,先做任务才是正理。    ……种子已经种下,就等它在小圆心中生根发芽了。    *******    铅灰色的天空之上,厚重的云层仿佛像是要倾轧下来一般的堆积着,在层层的云层的遮盖下,哥特式的英文倒计时正在进行——那是属于魔女之夜的狂欢的倒计时。    各色的使魔在这样一个可以疯狂的日子里,都极尽所能的发泄着独属于它们的负面情绪。    晓美焰独自一人站在高台之上,狂风吹着她的长发,额前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然而微微勾起的唇角却透露出了几分她的好心情。    丘比蹲坐在高台的下方,有些忐忑的等待着小圆的出现,虽然这周目一切都按照它的原定计划进行着,但不到最后关头,它都不能放心。这个任务真是又臭又长,一旦失败了,boss说不定会让它再重新做一遍,这简直不能忍!    终于,天空之上的倒计时结束,晓美焰从高台上站起,变身过后可以清晰的看见她左手上的灵魂宝石已经接近乌黑了,唯一的一点紫色也在纯黑色的包围下显得可怜无比。    晓美焰没有挣扎,她在这次的战斗中败的彻底,就在她躺在被自己炮轰出的废墟上,闭上眼睛等待着属于魔法少女最后一刻到来的时候,小圆终于匆匆出现了。    在不断的强迫自己面对,强迫自己思考过后,小圆终于决定了自己的愿望。    鼓起勇气走到丘比面前,小圆说到:“我已经决定好自己嗯愿望是什么了!我想把所有的魔女在诞生之前消灭,所有的宇宙,过去和未来的所有魔女,由我亲手……,这就是我的祈愿,我的愿望!来,实现它吧,孵化者!”    强烈的粉色光亮自小圆身上涌出,那是任何一个魔法少女签订契约时都没能达到的光辉,耀眼又神圣。    “你的这份祈愿实现的话,可就不仅仅是时间干涉的等级了,这是对因果律本身的反逆,你真的打算成神吗?”丘比问道。    “成神什么的无所谓,我只是希望到今天为止和魔女战斗过的大家,曾经相信过希望的魔法少女,我不想让她们哭泣,希望她们到最后都保持笑容!”小圆诚实的回答。    “哪怕你本身的存在会被化为概念,你的存在将会被这个世界抹去也无所谓吗?”丘比的声音带着一丝敬佩,也有着终于如此的释然。    一旁闭着双眼,靠着调息忍耐灵魂宝石污染后带来的痛苦的晓美焰,此时睁开了双眼,她没有去看正被耀眼的粉色光芒包围的小圆,而是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丘比。    这就是丘比选择小圆的原因?因为她能够成神,成为制定规则的存在?因为她能够将它从这种循环中解脱出来?    本就翻涌的心,情感的波动更加剧烈。    那蕴含着浑浊的污秽的灵魂宝石,在一瞬间产生了质的变化,它的颜色更加的混沌,那是一种比绝望还要深沉的颜色。    这时,契约已经达成一半的小圆举起了她的弓箭,对着天空射去。一条炫目的魔法箭矢的光晕过后,厚重的云层被破开,巨大的魔法阵在空中成型,无数的魔法箭矢自其中射出。飞入不同的平行宇宙、时间轴中,到达每一位魔法少女的身边,为她们净化灵魂宝石中足以吞噬她们的绝望。    契约就快要达成,当小圆净化完所有的灵魂宝石后,她便会成为神,成为所谓的圆环之理。    丘比的目光期待的看向晓美焰,它轻轻走到她身边,然后跃入她怀中,像是安抚她一般的轻轻伸爪拍了拍晓美焰的头,说到:“不用担心了,你马上就不会再痛苦了!”    在它话音落下后,小焰便伸手将它狠狠拥入怀中,以一种想要将丘比融入自己骨血的力道。    净化完了过去与将来的小圆,接收到了庞大的因果,在这些因果的洗礼下,她已褪去了生为人类时的怯懦,她的粉色短发变长,在身后披散出优美的弧度,雪白的双翼在背后展开,带着柔和的光晕,被洗礼过后的小圆看上去既温暖又神圣。她扇动背后的羽翼,来到了晓美焰的身边。    “来吧,小焰。就差你一个了,以后你都不用在痛苦了!”她温柔的说,伸出手向晓美焰的灵魂宝石探去。    猛地一把捉住小圆的手,晓美焰终于抬起了头,用那双足以吞噬所有光明的黑眸看着小圆。    “净化?为什么要净化?”她问道,“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丘比给予我的,不论是什么都令我如此怜爱。为什么我要将这些交由你净化?”    晓美焰的胸前染满了鲜血,一开始她抱着丘比,小圆还未发现,但是此时她送开了手,丘比那小小的身体随着重力滑落下去,软软的趴着,鲜血在地面上晕开了一泊。    “你…你杀了它?!”神情圣洁的小圆此时终于露出了她原本属于人类的一面,面露震惊的说。    “是啊,只有杀了它,我才能拯救它啊!”回答她的是晓美焰带着些许疯狂的声音,“你所拥有的因果太庞大了,现在的我还无法抵挡。但是,再加上这一周目的丘比的就足够了!”    小焰的灵魂宝石骤然碎裂,比绝望还要浑浊的颜色弥漫出来,带出一丝不详的气息。    “这是……什么东西?!”    小圆不安害怕极了,她虽然现在已是准神,但她的愿望还未彻底达成,唯一剩下的这个被污染的灵魂宝石,拥有它的魔法少女却不允许任何人净化它。一日不达成愿望中所提到的要求,那么小圆就一日无法成神。属于人的情绪就永远不会拨除,她依旧会因为受到了威胁而感到害怕。    “这个呀,是我的爱啊!是我对丘比所有的感情!”晓美焰动作极为温柔的从地上抱起丘比的尸体,虔诚的在它额头印下了一个吻,“神爱世人,所以为世人净化绝望。可我不爱世人,我只爱它,我愿为它吞噬所有的绝望,将之作为我守护它的力量!我会再次轮回去到它的身边,这一次命运再也无法伤害到它了!”    晓美焰说完,情绪开始平稳下来,属于魔女的力量在她的周身凝聚,优雅的长裙将她玲珑的躯体包裹,漆黑的双翼自背后展开,她笑容甜美的对小圆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所以你还是坠落吧,神明大人!人类的身份更加适合你。”    四周狂风再起,像是在为还未诞生就已陨落的神明哀悼,由小圆塑造出的,还不够稳定的规则被撕裂,替代上属于魔女的晓美焰的规则。    规则开始重组构建,世界也开始扭曲崩塌后组合,一切都按照新诞生的魔的意志构造着。    新的世界总算是完成了,晓美焰期待的寻找起她的丘比。然而,在寻遍了无数的平行世界与宇宙,她也没有找到那只属于她的丘比,就仿佛,……它从来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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