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宁缺的话,苏旷明显一愣,随即心领神会似的,摇头晃脑,神采飞扬道:“非也非也,只要你根基扎实,一样可以充实拓宽前人之路,在他人的路上走出自己的风景,难道不是另一种成就吗?
那种虽千万吾往矣……”
“这……这话虽然不是全无道理,但需知人与妖最大的区别,就是勇于开拓,敢于创新……”
要他承认自己根基不扎实,那是断不可能的,又担心他说漏了嘴,不敢顺着他的话头,并时刻准备打断他的话,以免暴露实情。
一边仔细的观察苏纤络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的应付眼前的坑货,疲于应付的宁缺,实在是苦不堪言。
跟在二人身后的苏纤络,哪里知晓二人话里暗藏玄机。
自从上次对宁缺印象改善以后,她便不再担心弟弟被带歪,加上之前距离不近,也就没有刻意偷听二人的谈话。
可没想到一转眼,二人便离开营地,因担心苏旷乱闯,遇到什么危险,便追了过来。
因营地内人头攒动,她不便追得太紧暴露行迹,故而耽搁了片刻。
确实如宁缺猜测一般,并未听到完整版的对话。
当然,如果她及时追来,宁缺也不会跟苏旷闲扯这些有的没的。
听着二人句句不离修行大道,苏纤络不由满心欢喜。
自家弟弟素来有些玩世不恭,何曾有过这样的雄心壮志,不想,认识宁缺才不过月余,便已经生出这样的志向。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这边欣慰弟弟被宁缺规劝,引向正道,甚至暗自盘算,如何答谢,那边的宁缺已经快圆不下去了。
好在洞口已然在望,忙岔开话题道:“咱们还是快些,万一灵鹤前辈想起这茬,怕是鳄蜥蛋未必能留得下来。”
这话倒是提醒了苏旷,二人快步进入洞内。
山洞十分宽敞,否则那只鳄蜥也施展不开,穹顶处开了一个数丈宽的天窗,宁缺估计应该是灵鹤母亲为了方便进出而开。
只是,如今已被藤蔓遮盖,透过缝隙穿过的阳光,正好可以看清满地的狼藉。
蛋壳、蛋汁洒了一地,而做为始作俑者的灵鹤,却不知去向。
大约是鳄蜥的气息还未散尽,不愿多闻吧?
“暴殄天物啊!”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宁缺发出一声哀嚎。
“无妨无妨!等兄弟去了流云城,我给你好好补补身子,也好……”
听到他又要旧事重提,宁缺不由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打断,忽然面露喜色道:“麻烦苏兄替我护法,似乎要练气大圆满了!”
他并非临时找的托词,而是三阶灵脉本就灵气充盈,他还是头一回感受,如今又身在灵眼,深吸一口充裕的灵气,感应到突破的契机。
“放心!有我在必定不会让人惊扰到你!”
感应到洞外的苏纤络没有离去的意思,宁缺也不得不收回神识。
暗道一声,总不能自言自语你也怪到我头上吧?
随即,收摄心神,专心致志的运功吐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