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四课也发来了正式通知,玲衣便立刻被叫回到管理局去,被加上了出力限制器。 名字叫做「出力限制器」,所以限制的自然也只是出力——也就是威力,正常的操作性能和精度并不会受到影响,但是AA等级的魔导师被加上限制器应该相当少见吧,本局的工作人员们也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最终经过和她一起临时加班的格里菲斯的调节,她降了1.5个等级,实际上被限制为B+。虽然还不到一下子变得手无缚鸡之力的程度,但是有了和根津校长的约定,玲衣在雄英高中内活动时格里菲斯是不能给她解除限制器的,因此「古代遗产」的回收工作必然会受到影响。 ……格里菲斯的退让态度虽然让人感到忧郁无比,但他的决定也是本局的判断。玲衣自然不会在背后诅咒自己的顶头上司,不过格里菲斯还是客气地请她吃了宵夜。 没时间为出力限制器的事情心烦,职场体验周就到来了。「古代遗产」的解析也完成了,大概的数据都和预测得差不多,这种结晶被单独起名为「追踪者」。因为手上有了样品,剩下的坐标特定似乎也能够进行得更加顺利,不过因为职场体验周期间玲衣无法进入学校,回收工作只能往后延。 “哎,和街上经常能看到的英雄事务所不同,感觉格外豪华呢。” “老子将来的事务所会更豪华。” “……这样啊。”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 玲衣和爆豪两人正站在潮爆牛王的事务所门口。 Genius Office坐落在都心,离车站五分钟距离。虽然事务所本身的面积和机动四课的队舍无法相比,但是与此相对的,它采用了十分华丽的全方位落地玻璃,logo也相当富有设计感。面前的五层大楼全部都是事务所,入口处的门把金属也被小心地打磨过,在太阳光下反射出亮眼的光芒,一看就有种知名英雄镇座其中的感觉。 工作人员带着他们乘上电梯,到了潮爆牛王的办公室。里面有几个应该是在这里工作的英雄,爆豪走到离他们稍有距离的地方便停下脚步,玲衣便只得跟着停下来。要不是手上的护甲碍事,他应该很想双手抱臂表示生人勿近吧。 等了不到十分钟的样子,潮爆牛王就来了。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全身被牛仔服包裹得严严实实,在这温暖的仲夏天气中显得尤其……热。 “你们来了,请坐……啊,抱歉,这里没地方坐。” 说着,他行云流水般地从两人身边穿过,姿态优雅地坐在了自己办公桌后方的老板椅上。 ……这人,应该和爆豪合不来吧。 玲衣保持着脸上恭敬的微笑,在心里下了结论。 * 潮爆牛王,排行第四的英雄,自称自己的英雄活动就是矫正各种问题儿童。果然见面第一天他就赏了爆豪一个下马威,直言自己是为了改变他的残暴性格才指名的。 玲衣:“……那我呢?” 她在体育祭上的表现应该是三好学生类型吧。 潮爆牛王伸手将完美的发型又理了理,镇定地回答:“因为还能指名一个人,我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就选了你。” “……” 算了,反正她去哪都行。 第一天就在爆豪被各种折磨之后结束了,好歹人家也是实力高强、经验丰富的职业英雄,爆豪对上他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无数的线绑成了稻草人,也因此Genius Office没有受到被屡屡激怒的爆豪任何影响,平稳顺利地运作了一整天。 玲衣再次深刻地认识到想要让爆豪闭嘴就只有用绝对实力来压制他,十分乐于看他被制得服服帖帖的样子,还偷偷用应音辉晶拍了好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下午巡逻完回到事务所,两人又跟着事务所里的其他助手学习了一些文案工作。对于爆豪来说这是他最没兴趣的文件整理,手动两下停三下;而对于玲衣来说则是最得心应手的工作,娴熟的技巧使得在场的大哥哥们纷纷发出赞叹之声: “简直就像已经在职场饱受摧残过的职业女性啊!” “呵。”这是旁边姑且在整理案件记录的爆豪发出的奚落的笑声。 “啪!”这是玲衣将一整叠文件不小心拍在爆豪后脑勺身上的声音。 “砰!!”这是两个人打起来的声音。 ……潮爆牛王出现场去了,所以最终是助手英雄们拉住了两人。玲衣留了个心眼,文件都好好地拿在手里然后放回了桌上,爆豪则把刚才整理到一半的案件记录撒了满地,要重新开始。 “真没办法啊,爆豪同学,我来帮你吧。” 玲衣活动了一下没戴护甲的手腕,兴致勃勃地要蹿到爆豪身边去。爆豪刚想拒绝,后面负责指导的大哥哥们忍不住截断了他的话头。 “别闹别扭了,让她帮忙吧。你们俩一顿闹腾,这都到下班时间了。” “定时下班是大家合作的结果啊!” 爆豪同学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啧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开始下山,夸张的几面落地玻璃挂满了淡橙色的辉煌,从洗练的建筑群后能望见仍在闪耀的夕阳。结束一天的工作,从这里眺望街景的感觉一定非常充实吧。 玲衣一件件地将刚才因冲突而散乱的文件分门别类地归整好,塞进柜子。忽的抬头时,发现爆豪清空了他手里的那叠文件,正望着窗外出神。 这大概是玲衣第一次见到他做事走神的样子,安静下来的爆豪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雕刻般的侧脸,五官分明的线条,看上去似乎脱离了平时的稚气。注视着窗外被夕阳染红的流云的那双眼睛,红得莫名打动人心。 她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他说将来他的事务所会更豪华。 他一定很憧憬吧,对这份职业,对这道风景。 爆豪平时很少——不如说,几乎从来不像其他同学那样,会说一些抬高英雄职业的话,但是从他执着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比他表现出来得更加、更加……无数倍地憧憬成为职业英雄。 玲衣不易察觉地放慢了手里的动作。 现在在他身边的自己能做到些什么呢——想到这里,就只有让他能够再多沉浸在他独自的那份心情中一会儿,哪怕,只是几秒也好。 抱歉了,英雄前辈们。我是个高中生呀,不清楚你们的下班时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