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健捏起笔，细细打量一会，三指缠绕笔身，如陀螺般在手指尖旋转。

低下头，在一片无言中书写一一来自四月的结束语。

【话说，晕血真是太难受了，最近发现自己的胃口越来越淡了，吃啥吃不下去，这个得改】

【在医院走廊上和种田梨沙告别时，她贴近我的身体，在耳边询问了我的银行卡号】

【在送还内田真白和早川遥时，收款到账提示音来了，甚至盖住了佐仓彩音棒读的导航声】

【对了，今天的那个新来的女学员感觉可以做了文章，她和夏目莫名的相像】

【在有关驾考方面我是无敌的，这点我敢保证，可小女孩的心思...】

【便像现在吃着的泡面，不打开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叉子】

【该说的话好像都说完了】

【临近告别，别有一番惆怅立在心中，仿佛一根倒刺悬在头顶，不知何时落下】

【我是渡边健，不想再教练的渡边健】

就此，渡边健放下笔，扭了扭有些酸痛的手臂，再摇了摇。

马上12点了，他的泡面早就冷成一坨放久的热干面了。

渡边健一口啤酒，一口泡面，快速把比心还冷的两东西吃完。

收拾好惨烈的桌面，渡边健走向窗口，打开窗户透透气。

做好一切后，渡边健来到沙发边，和孤高的演奏家一起，两腿一伸到底，闭上眼睛躺板板去了。

清晨，五月的冷风似乎和四月有很大不同，明明毫无重量的风，却吹的如鬼压床般难受。

渡边健猛得惊醒，呼吸急促，屁股贴在沙发柔软的珊瑚绒上。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摸了摸脸上的口水，拍了拍笑容满面的狗教练，它吐着舌头，仿佛卖萌般眨了眨狗眼。

“狗教练找本校长有什么事吗？”渡边健皱起眉头，拿出手机看时间。

5点30，他也才睡了六个小时左右，还没睡饱。

“汪~汪汪...”

狗教练见到醒了，把前脚放下来，用着谄媚的狗眼，拍了拍新买的饭碗。

昨天下午，在见识到它的饭碗成为稀碎的碎片时，它抱着最大的残渣，舔了舔，久违的哭了。

和其他凶猛恶劣的大狗，身体比大半倍的那种，即使是打不过，欺负的不成狗样。

它那一身光滑到能反光的皮毛，变的黯淡无光，触摸割手时。

都没有哭泣，可看到朝夕相处的饭碗被钢铁猛兽挤压，它却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还好，邻居家的小美一一柯基，给了它一个超级粉红的贴饭盆，比之前的大两倍。

大的让它有些怀疑，小美身材比它还小，真的要这么大的饭盆吗？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间，狗教练拍了拍粉红饭碗，金属的材质啪啪啪作响。

渡边健看着它的狗爪指了指天，思考一会后，再指了指地。

“你有点贪得无厌了，狗教练。”渡边健伸出手掌，竖起三个手指，“考过一个学员我给你三斤，随便挑选。”

狗教练竖起耳朵，似乎听懂了小心眼校长说的话，爪子试探性的往前伸了伸。

光滑的皮毛，在此刻下有些暗淡，它把爪子翻了个面。

露出黝黑的指甲，纯黑的脚掌，碳一般的嫩肉。

这都是它在正大中野分校所获得勋章，是不可磨灭的痕迹。

“你也不容易啊。”

“以后...不现在你的工资涨到四斤，好了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是你应得的。”

渡边健下床，撸着狗教练的狗头，上下浮动时，不经意间抽出一坨狗毛。

‘今天就得剃头，不能在拖了。’

渡边健看着狗教练咬住粉色饭盆，摇晃着尾巴，心性屁股随着身体左扭右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