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想为老唐做些什么，这个倒霉的家伙昏迷住院之后居然找不到可以联系的亲朋好友，让他一个才见面没两三天的网友居然就是老唐通讯录上唯一能联系到的人了。想来比惨，路明非是比不过老唐的，本着同是苦命人的想法，路明非决定出手相助。

所以，要把老唐变成尸生人？

不不不，还是先帮他垫上半年的住院费就好了，又不是说肯定没救了，咱先不依赖那些不科学的玩意儿。

“唉！算你运气我，我刚好手里有钱，不，是教授先生手里有钱，不然我可帮不上忙啊！你说你干什么不好？当间谍算什么嘛！话说，你不会也惦记着我的那个‘S级’吧！我都没搞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儿呢！”

自言自语了一句，路明非从怀中拿出记号笔。

他倒不是真有恶作剧的心思，可白烂之魂催促着他做出这些无意义的举动，好像不这么干，就不是他路明非的风格似的。

“最后一次提醒，你再不醒来，我就真画了啊！我要把你的脸涂鸦成、涂鸦成......龙的模样！话说，龙长啥样来着？”

笔尖在老唐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留下了一点墨迹，然后路明非就收手了。

对他而言，这算是某种仪式吧！好像他不把事情当回事，一切就都只是一场笑话似的，没什么真的那么坏，他的朋友没有一病不起，会在他胡闹时跳起脚来骂他。

但老唐并没有反应，除了被不靠谱的老爸老妈舍弃，还有高考之后择校时，路明非没有体会过这么强烈的茫然失措感。

世界并不在意你是怎么想的，不在意你的人生是不是一部喜剧还是悲剧，喜剧里不该发生令人苦恼的故事，悲剧里不会出现神转折的欢喜奇迹，可真实的人生总是涕泪交加，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有来得猝不及防的时候。

就像路明非莫名其妙地被卡塞尔学院录用。

就像他刚刚见面的网友不明缘由地陷入昏迷。

就像他始终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母将他舍弃，不论有多么重大或是糟糕的理由，他都想知道啊！

“真的有完全幸福的人生吗？还是说，你我已经足够幸福了，经历的磨难不够让上天垂怜？”

虽然不是个真正的文学青年，但陪在陈雯雯身边久了，路明非有时也会陷入深沉的状态，只不过不会超过三秒。

“哈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老唐你就放心吧！至少我不会让你交不起医药费，被人道处理了。”

他打了个哈哈，明明身边只有一个昏迷中的病号来着。

老唐安静地睡着，路明非认识的他总是嬉皮笑脸地，论在贱之一道上的造诣，两人不相上下，可这时他睡着，闭上了嘴，路明非又觉得他有几分帅气，像是在等白马公主来吻醒的白雪王子似的。

但是，突然地，“白雪王子”睁开了眼睛，露出绯红与炫金交织的龙之瞳。

“呀啊！见鬼啦！”

路明非大呼一声，眼见着老唐的外貌骤然变化，青灰色的鳞片生长出来，牙齿变得锋锐，骨骼长大了一圈，手指、脚掌都变成了利爪，转眼间，他就变成了一只蜥蜴人，对着路明非冲了过来。

“救、救命！”

路明非正准备动用人物卡，却忽然发现有些不对，老唐维持着从病床上跳起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悬在了半空中。

时间好像暂停了下来，可路明非非常确定，他刚刚想要使用的人物卡绝对不是某个黄毛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