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万？你在想什么啊？我叫路明非，不叫路飞！”

意外来得如此突然，你说他路明非一个怂得不行的宅男怎么就有了悬赏单了呢？还是散播生化武器的恐怖分子！这黑锅也太大了，他扛不住啊！

“是吗？老仆倒是觉得这个价位还低了，使徒大人可是S级血统，又得到了吾王赐下的两件准王权级炼金兵装，就算把您当作与昂热同等威胁度也没什么奇怪的，如果能拿下昂热的脑袋，三亿美金我都不嫌贵。”

阿列克谢活了一百多年，论岁数当然还比不上昂热，可也是熬过了一个世纪的老人，见得多了，总是镇定自若的态度。也就是昂热杀到面前或者龙王复苏这种事能让他动容，至于觐见最古之王这种事，太过异常了，简直就是经历了奇迹，所以不能算。

路明非看向阿列克谢的眼光非常之复杂，这老东西之前还嚣张地喊着自己是幕后黑手，他召唤了吉尔伽美什之后立刻就跪了，跪得非常彻底，还管他路明非叫“使徒大人”，自称为“老仆”，要说这是伪装，那得抛下多少自尊心呐！

但这个刚刚入伙的老家伙转手就发了路明非的悬赏单，标价三千万美金，搞得路明非自己都有点儿心动，他真心觉得三千万美金够买自己的命了。

“我现在一出门，热心的纽约市民就会把我给绑了吧！”

“哈哈！您不用担心这种事，这不过是我们自导自演的一节故事而已。等到这出荒诞的戏剧结束之后，您的名声会传遍混血种的世界，所有人都会知道您斗胜了不死徒的残党，也就是我本人，拯救了纽约这座城市，以绝对的优势压倒年轻一代的其他人，您会成为秘党中新的领军人物。就是您以后最好不要再踏足纽约了，清洗您的罪名轻而易举，但纽约人不看新闻的挺多，很容易脑子冲动，分不清好人坏人。”

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现在在和反派角色同流合污呢？

路明非自省了三秒，没想出结果。

“你就真的相信了吉尔伽美什就是黑皇帝？太草率了吧！他就不能是我的朋友什么的？你看老唐就是我的网友，我都没想到他居然是个什么初代种。”

上网打个游戏都能和龙王交上朋友，路明非觉得要么是自己衰到爆裂，要么就是自己早就被卷入阴谋中了。

“吾王真是高瞻远瞩，布局竟然如此深远。谁能想到新锐的S级超新星竟然不是昂热的棋子，而是吾王的使徒呢？通过网络游戏和龙王搭上线，顺势参与到龙王复苏的过程中，就算有人怀疑，也会怀疑这是昂热的手笔，秘党、神圣同盟，还有我都不会出手妨碍，精彩！实在是精彩！”

你说得我就像是个哈利波特，从出生开始就被人算计着似地，按照这发展，我到大结局时不死一死都对不起观众期待的悲剧收场了！

路明非一言不发，看着展览台之外，86层是个观景的好位置，天气晴朗的时候，你能看见中央公园、时代广场和自由女神像，以及纽约迷人的天际线，只是现在乌云遮蔽了天空，血雨时大时小下着，有时好像黑色的烂泥从天上掉下来，炫目的霓虹不合时宜地盛放光彩，颓废、黑暗、扭曲的观感令人至于作呕。

他渐渐没了丰富的表情，心中有哪里在隐隐作痛，他很怕阿列克谢说的是事实，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的父母了，太久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被他们的触感，见鬼的！他就是个哈利波特，不管是否被人玩弄着命运，他都是被丢在了别人的家中，一边咽着苦水，一边想象自己本该可以成为什么样子，无望回到自己该有的人生轨迹。

阿列克谢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年轻、幼稚、敏感，还没有习惯失去，没有适应痛苦......这个经历许多的老人有理由去嘲笑路明非这样的年轻人，因为他也曾是那样的人，知道那样的年轻人终究也会改变，因为春去秋来，时间洗刷一切，这是自然规律。没有谁能永远待在起点，初始的心愿，也会渐渐变成执念。

“您想问我为什么立刻就降服于吾王？我能理解您会对我有怀疑，有些戒心是好事，可我真的非常庆幸自己能够当机立断做出这样的举动，我甚至为我的果断感到自豪，深深地觉得自己是个睿智的老人，一百多年，没有白活。”

阿列克谢枯槁的面皮上流露出了沉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