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缓缓摘下斗篷的帽子,露出前额的白发及一张精致俊朗的脸。
他和洛梓弈都是那种中俊俏带着几分邪气的长相,甚至从某些角度上来看,他们长得还颇有几分相似。
“找到他了吗?”洛梓弈问。
玄烨道:“找到了,没跑远,就在彭泽县,他关了县门,那儿虽然已经几乎是一座空城了,但还有十来户人家。”
“有查到他手上的那块玉是什么吗?”洛梓弈又问。
“这个属下还没有查到,”玄烨双手抱拳:“还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洛梓弈微微颔首,玄烨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没一会儿又突然出现。
“对了,我听说那骷髅将军抓了一个人,叫...叫李斐。”
“啊?”我吃了一惊,这呆子被抓了?
“怎么?”洛梓弈转向我问:“你认识他?”
我一边叹气一边说:“嗯...算,算是见过吧。”
这种公子哥就是吃饱饭没事做,游手好闲,好奇心太重,再三说让他快跑,别多管闲事,居然还在这危险地界徘徊,这下好了,玩儿脱了吧?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洛梓弈问:“骷髅抓他做什么?”
玄烨道:“这个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是后黎国的三皇子。”
“哦?”洛梓弈缓缓抬眼。
玄烨继续说道:“后黎历经几代到如今,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国力孱弱,南方有叛军作乱,北方夷族虎视眈眈,常挥师南下,入侵黎国,可谓内忧外患,据说这个李斐是当今国君的儿子中最有才能的,且深得民心,也有朝中大臣拥护,黎国当朝太师甚至断言,此子聪慧,可当中兴之主,能稳定局面,使天下重归太平。”
哈?
我眼睛眉毛鼻子嘴巴都要皱到一块儿去了。
就李斐那模样,跟“聪慧”毫不沾边啊,无赖倒是有的,竟还被寄予如此厚望,怪不得黎王朝气数将尽。
我心里嘀咕了一阵,转而又想,莫非这人是扮猪吃老虎?
洛梓弈捋了捋衣袖,说道:“那就是不得不救了?”说着,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
等等,后黎国,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
那假扮马夫上昆仑偷蟠桃的李启彻,不就是后黎国的开国皇帝嘛,难道说李斐是他的后代。
我想起李斐腰间那块莹润的玉,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呢,玉虚送别之时,那假皇帝腰间别的就是这块玉,想来应该是李启彻本人之物,给假皇帝装扮上了。
还真是巧啊,虽说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李启彻怕是作古已久了,但凭着当年相识的缘分,若坐视不理,实在也不大应该。
罢了罢了,谁叫我人美心善呢。
天刚蒙蒙亮,我们就下山了,洛梓弈看着我急切的样子,似乎很有些不满,要不就是冷着脸挖我一眼,要不就是从我身边经过,然后鼻孔出气。
“诶...不是...”我这暴脾气哪里忍得下去,一撩袖子就想上去跟他理论,被鬼画姝拦住了。
“我又是哪里惹到他了?阴阳怪气的...”我不满地嘟囔。
“他这是吃醋了吧?”鬼画姝双臂抱胸,勾起嘴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啊?”我更莫名其妙了:“什么鬼,他吃得哪门子醋啊?”
“你们两个之前真的不认识吗?”鬼画姝看着我问。
“不认识啊,我是第一次见他。”我说。
鬼画姝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了:“那说不准是前世的缘分呢?”
我翻了个白眼,表示懒得理她。
李斐果然是皇子,赶赴彭泽的途中我们遇到了数队官兵。
走到郊野临近县城的地方,官兵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将小小彭泽县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个时辰了?”一个身披铠甲,骑着高马的将军问。
“回将军,侦查队进去已有快两个时辰了。”他的副将回答道。
将军显得有些焦躁,过了一会儿他说:“再派一队进去。”
“将军!”副将道:“这...已经是第三支队伍了,进去的都没回来...恐怕...”
那将军吼道:“这都一夜了!还没有把人救出来!若三皇子真有什么闪失,我还有什么脸回朝面见陛下。”
副将小声嘟囔:“本就是三皇子自己偷跑出宫的...”
“住口!”
将军刚要发怒,只听前排兵卒道:“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我们蹲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暗中观察,听到说进城的士兵“回来了”,我与洛梓弈互望一眼,总觉得其中有古怪。
果然没过多久,县门外的队伍里起了骚动,原因是好不容易归队的士兵居然开始攻击自己的同僚。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们怎么了?”
士兵们看着这些和自己穿着同样衣服的士兵,披头散发,形容枯
槁,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面目狰狞。
他们呼唤同伴的名字,但却没得到什么反应,这些出城的士兵继续在军队中疯狂撕咬,无差别攻击,队伍乱成一团。
和藏尸洞中见到的一样,这些是骷髅以白玉为器用活人制造的怪物。
“沈将军可是想救人?”空中,骷髅的声音响起:“那就独自一人进城来吧。”
那位姓沈的将军闻言便要提刀拍马闯城,洛梓弈朝玄烨使了个眼色,玄烨飞身而去,徒手拦住马匹。
我与洛梓弈和鬼画姝也冲进队伍里,鬼画姝挥毫泼墨,洛梓弈的锁链击撞,还没等我出手就将那些怪物一一制服了。
“你不能进去,也别再派人进去了。”我直接了当地对沈将军说。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命令我们将军。”一旁的副将呼喝。
沈将军制止副将,问道:“老夫瞧着姑娘眼熟,以前可是见过?”
他怎么和李斐一样都说看我眼熟,本仙子此番可是第一次下凡,哪里会见过他们。
我欠身道:“民女并未见过将军,可...可我认识三皇子殿下。”
“哦?”老将军抚须,上下打量我:“姑娘和我们三皇子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