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喻抽身而起,大喝一声,举枪刺向她。
我转身挡在腾蛇身前,只觉得身体被利刃撕开,后背一阵剧痛,宁喻一击得手,随即拔出枪,顿时一阵腥甜涌上喉咙,我随之吐出一口血来。
今日我是铁了心要带走腾蛇的,即便粉身碎骨也不怕。
而且我不相信宁喻敢真的要了我的命。
电流伴随着一股黑气流遍我的全身,我缓缓站起来,冷眼看着宁喻。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有多可怕,不过我从宁喻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惧意。
要的便是这种威慑。
就在宁喻震惊失神的一瞬间,我调动起周身魔气,以极快的飞身掠过他,经过宁喻身边时轻轻吐了一个字:“爆。”
宁喻身形微微一滞,轻微晃动了一下,忽然浑身鲜血飙溅,像是被人割了无数个细小的口子,然后同时喷血。
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无数冰晶在他身上炸裂开。
宁喻惊愕失色,一脸骇然。
这是我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魔族精元,不过我很谨慎,尽量不被看出异常。
我不知道冰系术法这么使竟能有这种威力,我满身鲜血晃悠悠倒下的宁喻,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异常兴奋。
“别动!”这时,苡安抓住刑廉的头发,拼命往下拉扯,光刃抵着他的脖子威胁道。
我阴郁地望着她,吐出两个字:“找死。”
“我让你别动!”苡安尖叫:“他已经为你废了一条手臂,我不介意把他另一只手砍下来。”
“阿善,别管我!”刑廉绝望大喊,整张脸都在用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浑身一僵,终于垂下手。
“呀!”宁喻的枪刺穿了我的胸膛。
此时的我已是气血尽失,五内俱伤,我单膝跪地,身子摇摇晃晃,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但我不能让他们再伤害腾蛇了。
我用最后一丝气力在她周围布下结界,准备独自面对这一切的后果。
这时一个人影忽然从墙外飞入。
跟在玄女宫和腾蛇梦境中看到的神秘人差不多,来人穿着黑衣,蒙着面,看不出样貌。
那人的修为在真神之上,几近于上神,回身将守卫格挡开,那些狱卒守卫却根本不敢与之正面交锋。
因为黑衣人身上的妖魔之气旺盛,旁人根本无法近其身!
黑衣人可不像我那般藏着掖着,而是修为全开,全然不将面前的狱卒和遣云宫的执法天神放在眼里。
“魔,魔气?”他们面面相觑。
千百年来,这些被保护的很好的天官哪里还记得当年神魔之战的惨烈,很多新晋箓册的天官甚至根本没见过活的魔族。
“魔族!是魔族!“
在他们确认此人是只身闯入,并没有同伴时,才鼓足勇气,拿起手中的武器。
“好啊,区区魔族竟敢擅闯天界!”
“好大的胆子!”
“杀了他!”
“杀了他!”
狱卒们忽然变得群情激昂,异常亢奋。
但他们却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黑色的气障几乎是在一瞬间放到了在场所有遣云宫的天官,黑衣人将腾蛇收入一个钵中,飞身离开了。
而我则被遣云宫的天官抓起来,关入天牢。
“说,腾蛇在哪里?你们的同伙是谁?”宁喻在我手中吃了亏,更变本加厉地报复。
我惨然一笑:“我说了,我不知道。”
“觅波仙子,”宁喻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说:“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你若只是救走腾蛇,固然是犯了天规,可是勾结魔族,哼,只怕是有十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我轻咳两声,哂笑:“来吧,让我看看遣云宫的手段,是沾了盐水的皮鞭,还是烧红的烙铁?什么伎俩尽管使出来,我但凡叫一声...”
“来人呐!”宁喻脸色一沉:“给我用蚀骨钉把她钉起来!”
狱卒倒还有些犹豫:“大人,这觅波仙子毕竟是武神宫的人,更何况到现在为止都还没逼问出什么有用的口供,这是不是...”
“怕什么?她被关进来第一日武神就来过,可那又怎么样?她私闯天牢,偷放腾蛇那是事实,那个魔族黑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救走腾蛇也是这多人亲眼所见,天帝不立即降罪已经是给武神颜面了。”
确实,我刚被抓不到一个时辰鹤青就赶来了,那时刑狱官手上提着狼牙棒,我已经受过一轮刑了,咬着牙经受捶打,忍痛不喊一声。
鹤青直接从刑狱官夺过狼牙棒,一甩手,狼牙棒贴着刑狱官的侧脸飞过,直直插入墙中,差点就把他的耳朵打掉,吓得刑狱官腿都软了。
“把人放下来。“鹤青命令道。
那刑狱官一开始还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经不住鹤青又吼了一声:“把人放下来!”
鹤青将我抱到牢房,看着里面简陋的环境,似乎有些哽住了,胡乱拨弄了一下铺在地上的草,轻轻将我放下,随即命带来医师为我治伤。
我本以为他少不得要埋怨我几句,可他却什么说,只是看着我疗伤时痛得龇牙咧嘴,眼眶发红。
没过多久,宁喻便闻风而来。
“武神殿下又来了?”宁喻推开牢门,面带嘲笑,见鹤青头都没回,完全不搭理他,又说:“武神殿下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她终究是被关在遣云宫的天牢中,只要一日不定罪,她就要受一日严刑拷打,武神殿下是准备日日来我天牢照顾一个犯人吗?也没这个规矩啊。”
鹤青忽得起身,一把掐住宁喻,将他抵在牢门上:“你若再敢伤她...”
宁喻被掐得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却仍发出一声轻贱的笑:“殿下不觉得自己的威胁太空洞,太无用了吗?”
“你真的要为了区区一条鲤鱼,殴打天官,触犯天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