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头,两万灵石,这老龟就是这么把我们鲛人给卖了的,他已经招认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越丘图和其子越桑都死了,越妍舟珍珍也不在,如今望夜城中的鲛人以一位叫景延的长老为首,他痛斥雨师国主惨绝人寰的行径,以及对鲛人长久以来的迫害,整个鲛族的愤怒值似乎达到了一个顶点,甚至超过夺城之前。
那边龟国主被几个鲛人五花大绑缉拿着,布条封口,呜呜囔囔地不知想说些什么。
景延长老一把拎起他的后领,指着他大声道:“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运着十几箱灵石要出城,这不是事情败露逃跑是什么?”
慕枫上前一步道:“你先把人放了,有什么话好好说,武神宫决不会让任何一方蒙冤受辱。”
“要我们放人?不可能!这老龟就是龙族指派的,你们天庭和龙族狼狈为奸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谁会在乎我们?我们鲛人的命就不是命吗?”这景延长老极会挑事,见周围鲛人似乎也不想和武神宫起冲突,便说道:“这老东西看抓不住大人,就对小孩子下手,那都是幼年的孩子啊!”
果然,说到孩子,鲛人们也一道义愤填膺起来,表示此事决不能善了,若不给一个交代,便要龟国主付出代价。
龟国主受人钳制,又开不了口,只得在一片叫喊声中,瞪大了惊恐的双眼。
他知道过去那种无法无天,肆意践踏鲛人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鲛人的抗争虽然接连失败,但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一瞬间,他垂下头来,似乎是被吓破了胆,神色黯淡,心气儿散了,再也提不起劲辩驳了。
眼看着越闹越凶,龟国主的亲信,一只丑陋的蛤蟆精这时候又跳出来为主子撑腰,说鲛人们无事生非,还大骂他们是暴徒,贱民,犯上作乱,死不足惜,还说他们都应该受焚坑之刑。
“阿善,”他贴近我,温热的气息吹拂,声音低沉而温柔:“你愿意回来了.”
这似乎触到了鲛人最敏感的神经,他们一下子都疯了,抓住蛤蟆精一通拳打脚踢,打得鼻青脸肿,只剩下半条命,天兵想去救,鲛人又与天兵肢体碰撞,起了冲突。
她出现得倒是很及时,恰好安抚住了正处在奔溃边缘的鲛人们。
我微微一笑,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我冷哼一声,说道:“鲛人长相俊美,浑身都是宝,体内孕有鲛珠,力大无穷,鲛脂更是制作长明灯的最佳材料,甚至超过鲸油,无比珍贵,鲛骨还可以入药,可以说鲛人就是行走的灵石,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都很有价值的。”
“真龙之气?”鲛族老者惊呼:“你是龙族的?”
鲛人闻言,越发群情激奋起来,和疯了一样。
鹤青的注意点却不在找人上,他似乎是有话想对我说,我却东躲西闪,有意绕开他,与越妍相谈几句,又将我和他的距离拉远了。
这番话振聋发聩,明晃晃的事实摆在面前,所有鲛人一下子都呆住了,脸上空茫茫的,显出几分困顿,而后眼中升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是无助的悔恨,是浓重的仇怨,也是深刻的绝望,他们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似的,僵直地站在那里。
说来这件事确实很可疑,龟国主为什么要武神宫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天兵不可能永远在这里驻守,为何不等人撤了再行这些肮脏的勾当,想钱想疯了不成。
“阿善。”鹤青在我身后低声轻唤。
但我毫不畏惧,反而故意挑衅地说:“我看你可怜。”
龙宫如此富庶,雨师作为属国,也不缺钱吧?莫非他是想中饱私囊?不管怎么说这冒的风险也太大了。
而我不禁要问,这么多人凭空消失不见,你们现在才发现吗?
但鲛人们已经被愤怒蒙蔽了。
“不能放过他们!”
“那个坑就在望夜城内,具体位置不明,那是鲛人最黑暗的时期。”
“焚坑之刑?”我发出疑问。
眼看下面冲突愈演愈烈,连鹤青都不得不亮出兵器,但又不愿伤人,是以处处掣肘,施展不开。
“我不是武神殿下,不会手下留情。”
谁会这么轻易认输呢?
越妍,前首领的小女儿,美丽,温柔,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相当坚强,如今鲛族早已创巨痛深,伤痕累累,她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慰藉。
我没有回头,而是挥舞拳头,拳风霍霍,一下又放倒了十多个,正揍得顺手,想着还是收敛一些,于是冷冷地扫了一眼:“还有要和我斗的吗?”
我决定将此人引出来,于是来到鹤青面前,对他说:“你跟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一个青年鲛人手持鱼叉,莽莽撞撞地向我刺来,被我一把抓住,掌心白色的电流如同吐信的毒蛇,窜流而过。
鹤青稍显惊讶,但什么都没说跟了过来。
景延长老显然不想轻易认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一个龙族为何介入此事?鲛人的失踪与你有无关系?”
“不行!”
鲛人们刚还发怔,这会儿自觉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景延的目的则很明显,他就是要借机将此事闹大,从战败的一方变成受害的一方,以谋取更大的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