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锦苑,牌桌上是一片欢快声。
“你们输了!给钱给钱!”
万萝烟财迷的大笑起来,伸手要钱。
钱矜笙输了好多回了,早就没钱给了。
于是,周江萍想了个新法子,作为输牌的惩罚。
此刻,钱矜笙脸上被画成了花猫,这是她们对她输牌的惩罚。
她这样子,是没脸见人了。
这牌一打就停不下来了,总想着下一把逆风翻盘,可惜她手气忒差了些。
好在几位姨娘牌品好,话语间也没什么龃龉,氛围挺愉快的。
和美人们在一起玩,就是比跟许泽林在一起身心愉悦。
只是她有些好奇,这三个人的身份明明该是情敌,可在一起倒像是闺蜜,有说有笑的。
“姨娘们感情真好。”她不由感叹。
万萝烟笑:“这大宅院也就我们几个能说说话,相处也就随意了些,你也别拘束。”
其实女人只是哪儿有那么多嫌隙,令她们唯一有嫌隙的,便是许泽林这狗男人。
但她们三好像都不怎么在乎许泽林的,闲话里也都是关于最近的吃喝首饰玩乐,没提过许泽林的半点话题。
她伺候这些日子,她们三人一次都没来前院献过殷勤。
莫非……她们三个都不喜欢许泽林?只是在后院混日子的?
就说嘛,那狗男人能有几个人喜欢他?就一个傻女主和女二,还不懂得珍惜。
钱矜笙开始试探性的八卦,“怎么都不见你们去前院看将军?”
“谁想见他啊!”周江萍一边打牌,一边含糊。
“你们都不怕失宠吗?”
万萝烟接话:“失不失宠都一样,咱们啊,在这后院有吃有喝混个日子就成。”
这跟她想象的后宅不一样,这里和平共处的有些意外。
三个人都很佛系。
佛系得史佩君,还想把管事的权利甩出去。
“矜笙既精通厨艺,倒不如我去禀了将军,让你管着膳房,我倒也轻松不少。”
“别别别!”
钱矜笙看得出来,史佩君这话不是客气,倒真有种甩锅不干的意思了。
可问题是,许泽林不让她多去膳房。
要是一提管膳房的事情,指不定又得生气呢!
“我哪里会管人啊!这事还是佩君姐姐管着吧,府内上下也放心啊。”
她们关系好得已经开始姐妹相称了。
万萝烟又来接话:“佩君姐不想管膳房,可以交给我啊!”
史佩君看她一眼笑着摇摇头:“就是我想交给你,将军也不会同意!”
周江萍直接戳穿她:“这膳房的事情给你管,还不知道从中提多少回扣呢!”
万萝烟那小算盘,谁看不出啊!就是贪财贪利。
“周姐姐,你怎么这么说我!”
周江萍啧啧两声:“将军给你的月例还不够你花的?小心到时候将军知道了,把你赶出去。”
府内姨娘每个月是十两银子,每个季度还给新做三身衣裳,年节也还有银子领。
将军对她们,算是很好的了。
只是万萝烟以前穷怕了,如今虽然手中宽裕了,但屯钱的观念也没改。
况且她现在…花销也大…
三个人继续有说有笑的打牌,不知不觉天边已变得金黄。
“钱姑娘,将军回来了,正叫你过去呢!说没见到你人,好似很生气。”
阿红进来转诉门口小厮的话。
“啊?将军回来了?”
钱矜笙一听,立刻停下自己手中的牌,打牌忘了时间了,这下又要挨骂了。
万萝烟打趣道:“看来将军很看重你啊!这才一会儿没见到就找你了。”
“他哪里是看重我,是故意找我的茬!”
钱矜笙叹气,个中缘由也不好多说。
三个人也不问,她们进府前,谁没点私事。
“快快快,我要擦脸!”钱矜笙急。
“帕子在那儿!”阿红给她指了指角落。
她飞快跑过去,使劲擦脸,搓得脸疼,对着屋内的人问:“擦干净了吗?”
周江萍:“这么急做什么,将军莫非还能吃人?”
钱矜笙苦恼:“他脾气可大了!我要是去晚了,指不定怎么凶我!”
万萝烟:“哪儿那么可怕,将军平时对我们挺不错的啊!就是冷了些。”
钱矜笙啧啧两声,“他看不惯我呗!处处找我的茬!”
她手上没停,也不知道脸上擦干净没。
史佩君提醒她:“别擦了,脸都擦红了,脂粉得用专门的水卸掉,哪儿这么容易擦掉,我阿红去准备。”
钱矜笙哪里等得到,看了看水里的面容,感觉差不多了就跑路了。
剩下牌桌上的三个女人见她这般急,各自对视后,忽都笑了起来。
万萝烟笑着感慨:“这府内还是多些新人好,总咱们三也没什么乐趣。”
周江萍:“就怕将军养不起新人,把咱们旧人赶了去,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史佩君:“将军不是那般薄情的人,就算把我们赶出去,也会安排妥当的。”
万萝烟叹气:“我们跟将军的情意本就薄如纸。”
…
钱矜笙是一路冲回主屋院子的。
“将军唤奴婢何事?”
许泽林此刻正大刀阔斧的坐着,面前摆好了晚膳,这晚膳还是膳房送来的,并非钱矜笙亲自摆的,这是她的失职。
抬头,瞧着钱矜笙进来,不仅气喘吁吁,脸上还有花花绿绿的颜色,便微微压了压眉头。
“去哪儿了?”
“奴婢去了春锦苑,佩姨娘那里。”
钱矜笙觉得他在明知故问,都让人去春锦苑叫自己了,还问。
“她们欺负你了?”
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子,许泽林心中有了猜测。
钱矜笙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有,姨娘们对我很好,佩姨娘还答应教奴婢女红呢,将军,奴婢可以跟着佩姨娘学吗?”
她最后一句话带着些试探。
生怕许泽林不答应。
许泽林听她是因为学女红的事情去的后院,便松了松心:“可以!”
钱矜笙笑了,“将军真好!”
好个毛线,女红这事,还不是你逼的。
钱矜笙在许泽林面前,已经练就了笑面虎的好功力,心口不一,张口就来。
许泽林这会儿刚回来,钱矜笙知道自己今天耽误了伺候他,便殷勤凑到他边上,给他布菜添饭。
这些日子他的脾气她也摸透了,吃软不吃硬,她软一些哄哄,他气也就消了。
…
自此,钱矜笙开始跟着史佩君学习女工刺绣,好几日了才刚刚学会些针法,但绣的东西更是乱七八糟,根本见不了人。
更烦躁的是,她是个指头都快被扎成草莓了,痛死了。
但是她必须坚持,必须要出府,总不能每天就在这小宅院蹲着吧,多无聊啊!
“啊!!又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