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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骑进小道,山丘四处荒芜,地上砂砾不平,小道旁几乎寸草不生。两人尚在逃亡之中,赵豫戈的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马背上,黑马吃痛,飞速疾驰,速度只比在宽阔平地上慢上些许。    夜色沉沉,风声怒号,只有幽冷月光为他们领路。    徐云期被赵豫戈握住缰绳的双臂圈在怀中,身后的战甲冰冷,在极度的紧张状态之下,她浑身的感官好似都被放大,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些不时起伏的狼嚎,好像就近在咫尺一般,十分渗人。    夜风并不温柔,劈头盖脸吹来,横冲直撞打在人脸上。徐云期下意识用披风裹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她和赵豫戈贴得极近,背脊贴在他的前胸,他的心跳声能被她感觉到,一下一下,如一阵沉重钟声。    她不知为何,很想回头看看他现在的表情,她被迫附在他的颈窝处,一回头,就清晰的感觉到他强烈起伏的喘息声,气息喷在她的侧脸之上,她急忙又回过头去。    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动,赵豫戈低头凑到她耳侧道:“怎么了?”    “可是觉得冷?”他皱眉,感觉到她细瘦的身体好像在微微战栗颤抖。想起不久前她被突厥人掳走,心中难免有些阴影,这次又事出突然,碰到这伙刺客,陷入险境。    赵豫戈暗叹,这次是我连累了她。    等了片刻,怀里的人并不答话,他又道:“天色暗,山中道路又曲折,想要找人并不容易,他们应该追不上来了,待会儿我们弃马步行,找个地方藏匿,躲过今晚就好,明日林原他们会寻来的。”    徐云期心中一团乱麻,今日到上岭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真是一波三折,整个人又怕又惧,只是应了他一声:“嗯。”    赵豫戈见她意兴阑珊,也沉默了下来,专心驭马。    马儿在山中七拐八拐,徐云期一颗心也是越跳越快,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感觉那些狼嚎声好像是越来越近了,她心里的一根弦绷紧,终于问了出来:“赵将军,山中好像有不少狼,我们还是别再深入了吧?”    如果不幸碰上狼群,前有野兽,后有追兵,他们二人只怕是没有活路了。    赵豫戈一愣,问了一句:“你怕狼?”    徐云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怕,只是觉得这叫声在夜晚格外阴森,渗人的很,点了点头。    赵豫戈回头望了一眼,道路的后方一片漆黑,远处也没有火光,又看了看四周,这里正好是一个三岔路口,道路在此处分成三股。他思索了一番,沉声道:“好,那我们就在此处下马。”    随即他拉紧缰绳,在山道一旁的石壁侧面停下,此处已经十分偏僻隐蔽,两旁都是石壁,也不知道他刚刚是怎么绕进来的。赵豫戈快速翻身下马,朝徐云期伸出手,徐云期愣怔着,不知要不要伸出手去。赵豫戈已经二话不说将她整个人圈住,把她从马上抱起来放稳在一旁。    徐云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走到黑马近前,伸手摸了摸它颈上的蓬松鬃毛,目中少见的浮出一抹眷恋之色。    随后他终于拍了拍马儿的后背,驱赶着它继续往中间的那条道路上走。那黑马竟还十分通灵,它围着赵豫戈转了两圈,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在暗夜里熠熠闪光,好似有些恋恋不舍般回望了赵豫戈一眼,这才嘶鸣一声,蹬着四蹄,哒哒哒继续往前跑去了。    直至它一下子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赵豫戈才转头对徐云期说:“走吧,你跟紧我。”    分岔口分成三路,两人选了最右边的一条小道,摸黑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处峭壁底下找到一口洞穴,此时冷月高悬,寒风瑟瑟,温度极低,徐云期早就冻得打起抖来,赵豫戈没有再犹豫,侧头对徐云期道:“就这儿吧。”    徐云期也松了一口气:“好,他们应该追不上我们了。”这么个偏僻阴暗的洞穴,那些刺客只要是没生了千里眼顺风耳,应该找不过来了。    赵豫戈没有回答她,他脱下身上染血的披风裹在徐云期的身上,伸手揽着她瘦削的肩慢慢试探般往洞穴里走去。    洞穴里阴暗潮湿,十分空旷,隐隐有些气味传入鼻间,不知是何种野兽遗留下来的巢穴。赵豫戈探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让徐云期坐到一块石头上,自己在周围收拢了些干燥的枯枝来,又掏出胸前放着的一个火折子,点亮枯枝,一时篝火燃起,火光四溢,洞穴内的温度渐渐温暖了起来。    赵豫这时才慢慢放松了些疲惫的神经,靠在了一侧斑驳的石壁之上,他看徐云期还坐着出神,神色迷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安抚道:“此处隐蔽,刚刚进来的一路上我也都隐去了行迹,他们应该不会找过来了,你不用太过担忧。”    徐云期听到他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睁大眼睛盯着他:“将军,你刚刚说什么?”    赵豫戈忽然觉得她这样很是逗趣,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石壁上的青苔:“没什么。”    徐云期暗自气恼自己的走神,见他不想再搭理自己,也就不再问了。她烤着火,想了一会儿,疑惑开口问道:“赵将军,你能不能告诉我,今天这些刺客是什么人?他们的目标是你?”    赵豫戈本来正准备闭上眼睛假寐的,听她开口,想到那些刺客,眸色阴沉了几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的。”声线冰冷,不含一丝温度。    徐云期讶然,在这安西道,敦煌的不远处,赵豫戈的眼皮子底下,竟还有人敢如此大胆。    赵豫戈抬眼看她一眼,又道:“这次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连累你了…”    “不过你放心,我保证将你毫发无损带回去,过段时日…”他停顿,又道:“也会派人将你平安送回长安。”    徐云期第一次听到赵豫戈这么一反常态柔声说话,语气中还带了歉意,有些诧异。    她连忙摆了摆手道:“将军何出此言?今日要不是我意气用事,一股脑纵马跑了出来,你也不会因为我追出来,我们也就不会跑远落单…”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今日好像真的是因为她,他们才会被逼得像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逸。    这位赵将军,恐怕是头一回受这样的窝囊气吧?    赵豫戈听到她这样说,无奈一笑,柔和了冷硬面庞上的弧度:“不,他是铁了心要杀我,居然派人千里迢迢躲到了西北,还一路伺机而动,跟我到了上岭。”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冰冷,带了一丝不可置信的恨意。    他稍微往后一靠,倚靠在了冰凉的石壁之上,道:“他这般孤注一掷,不管我在哪里,他手底下的那些刺客总能找到出手的机会。”    他,他是谁?徐云期心中虽然疑惑,也不好多问。    虽然赵豫戈这么说,她还是不能释怀,事实也许是这样没错,可是今日,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任性,才给了那些刺客以可乘之机。    她张口还想说些什么,靠着石壁的赵豫戈却忽然捂着胸口咳嗦起来,咳声十分剧烈,胸口起伏。徐云期看向他手掌捂着的胸口,他穿着黑色的贴身战甲,上面染了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徐云期又仔细看赵豫戈的脸,火光照映之下,居然苍白如纸,嘴唇也发着白,不见丝毫血色。她骤然一惊,上前问道:“你受伤了?”    赵豫戈面无表情摇了摇头:“无妨,一点小伤。”    徐云期哪里会信他这幅样子是只受了小伤,又想起刚刚在马上的时候,还有寻找洞穴之时,他都像没事人一样,想来是在一味强撑着。一时间五味陈杂,伸手就去解他的黑色甲衣。    黑色战甲和里面穿着的黑色外衣已经损坏,刀痕遍布,其内的白色中衣里衣也被血染成了暗红色,翻开破碎的衣料,里面一片血肉模糊,让徐云期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几道狰狞的刀伤横布在他的腹肌之上,深浅不一,有些只伤到皮肉,有一条位置偏上的,一直蔓延到了胸口,那道伤口也略深,还在往外汩汩流着鲜血。    徐云期第一次看到这般狰狞的伤口,这在赵豫戈看来可能不算什么大事,可在她看来,已经是十分可怖了。她横了他一眼,有些气恼道:“这还不算严重?那要怎么样才算?”    她又翻着刚刚脱下来的外衣,想搜寻出治疗外伤的药来,找了几下没找到,便问:“药呢?”    赵豫戈仔细看了她一眼,半响不说话,只是盯着她。    徐云期心下越发恼怒,这个人,都伤成这般了还如此不慌不忙,真当自己是金属铸成的不成?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又问道:“你不会没带药在身上吧?”    赵豫戈见她突然好像十分着急,半点不和自己客套了,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目光定在她脸上,捕捉到那一抹焦急,他嘴角一弯,笑道“几瓶金疮药都装在马上,现在马没了,药自然也就没了。”    徐云期一听,心中十分无奈,怎么会有这么心思大条的人?明知道自己受伤了还不知道拿上金疮药?她欲哭无泪,坐在地上,一时有些六神无主起来,赵豫戈受伤了,要是伤口恶化,明天他们二人该如何是好?    赵豫戈见她坐着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呆望着前方,伸手扯了扯她。    徐云期回头,只见他抬起袖子,右手伸进左边的黑色窄袖里,不一会儿掏出一个白色的细小瓷瓶,上面用软木塞着,不是金疮药又是什么?    徐云期愣住,这厮……她一时间觉得一股气从胸口涌上来,怎么看怎么觉得面前这个人面目可憎,不假思索抬手就狠狠拍了他的手臂一下。    这一下打完,反应过来之时,两个人却都懵了。    ……    赵豫戈先反应过来,抬手摸了摸鼻子,佯装正色道:“咳咳,既然找到了药,你…先给我上药吧,被你一说,还真感觉到有些疼痛难忍。”    徐云期面上一红,刚刚她实在是太失礼了。连忙顺着台阶下了,接过他手里的药瓶,小心翼翼用帕子将伤口上的污血擦拭干净,动作尽量缓。抬眼看他,脸上一片铁青,腹上肌肉也因为疼痛绷成了一块铁板。    徐云期看得心惊肉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下手重了,轻声问道:“很疼吗?”    赵豫戈闭着嘴摇了摇头:“还好。”    看了她一眼,她小脸皱成一团,又急忙改口道:“不疼。”    徐云期将信将疑,这才小心翼翼把瓷瓶里的药粉倒在手心里,慢慢洒在他的伤口上。    这一下想来刺激不小,他额头冒汗,细密汗珠布满额际。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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