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上了车后道：“师傅，麻烦去……”

他顿了一下，说道：“哪里热闹就去哪里吧。”

出租车师傅倒是一愣，随即道：“那我送你到市中心步行街？”

“可以。”李默说道。

随着车子启动，李默坐在副驾上，目光望着周围往后倒退的光景。

出租车师傅的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电台，电台声入声，好似屏蔽了那嘈杂的车流声。

他的目光始终都在窗外，熙熙攘攘的市井烟火印入目光之中，让他感到无比舒心，眼角也不禁泛起了泪花。

不知怎么的，一滴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姜舒有些惊愕，问道：“喂，你怎么哭了？”

李默也是在姜舒的提醒声后回了神，他伸手抹去了眼泪，说道：“没什么。”

姜舒说道：“你少装可怜。”

“嗯。”

李默答了一句，不再多说什么。

出租车在市中心的时代广场前停了下来，这里紧挨着步行街，本该是尤为热闹的，但这个时候实在是太晚了，街上基本上都没什么人，而且许多商铺也都关了。

付了钱后李默下了车。

他站在路边。

夜晚的冷风吹拂面庞，略微有些寒冷。

姜舒说道：“你根本不是个正常人。”

李默回应道：“是，我不正常。”

走在这略显空旷的大街上，尽管显得有些落魄，但他却是乐在其中。

高楼大厦，灯光霓虹，深夜里路边的小吃摊冒着热气，有人孤独地坐在路边喝酒，脚底都是空瓶……

李默享受着这一刻，压抑了许久的内心终于得到了释放。

在姜舒的认知中，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第二人格尤为不正常，就像现在这般穿着睡衣无所事事地走在大街上的举动，更是让人难以理解。

忽然之间，一滴雨水打落在了她的脸上。

李默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

姜舒道：“下雨了。”

这场雨来得很快，刚才还是零星点点，但很快就密集了起来，

姜舒见其还在愣神，连忙道：“快找个地方躲雨啊！”

“哦。”

李默回神，连忙照着那路边的小摊跑去。

“淅沥沥……”

大雨倾泻而下，李默在小摊老板那里要了一碗粉条，随即就坐下静静地等待了起来。

大雨打在雨棚声砰砰作响，雨声都是那样地令人陶醉。

姜舒的心绪也在这淅沥声中缓和了许多。

姜舒顿了顿，问道：“你确定，你就是我的第二人格？”

“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

“姜小姐难道不明白吗。”

姜舒的语气有些不确定，说道：“我不知道，这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我觉得尽管我再怎么跟自己过不去，也不可能会到精神分裂的地步。”

“这就是你的看法吗。”

“是。”

姜舒停了停，说道：“如果你是我的第二人格，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些问题，我想你应该能给我答案。”

“什么问题。”

“关于我爸妈。”

李默顿了一下，说道：“你或许误会了什么。”

“什么意思？”

“虽然我是你潜意识的产物，但我并不知晓你所经历的事情，所以你这样问我，我也很难给你回答。”

“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

李默说道：“这并不奇怪，我或许会与你的性格有些相似，但对你的记忆，我并不了解。”

姜舒顿了顿，说道：“似乎也是，毕竟我们是对立的关系……”

李默说道：“不过你也可以跟我说一说，或许我能给予你一些判断。”

“既然你是我的第二人格，那说明，你来自我的内心深处，对吧？那岂不是说，我那许多犹豫不决的事，直接问你来得最为方便。”

“……”李默顿了一下，“你自己的想法才更为重要，我只是一个人格，而不是你真正的内心，或许你应该将我当作一个陌生人看待才是。”

“你不就是我吗？”

“……”

李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姜舒说道：“你帮我想一想吧，在他们中间，我到底该选谁。”

“什么意思？”

“他们要离婚了。”

李默问道：“姜小姐，你似乎已经成年了吧，在法律上似乎已经不涉及抚养权的问题了。”

“是不涉及了，但却涉及别的事情。”

姜舒说道：“我很小的时候他们一起创办了南方卓然百货，后来经历了几年的发展跟融资，卓然一跃而起成为江宁的百货巨头，而在当初还卓然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公司的时候，我爸将35%的股份转让给了我妈，又给了我5%的股份，后来的事情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后来卓然发生危机，同时为了往后的发展考虑，便进行了一轮融资，但当时因为他们两个的感情问题，我妈不愿意将自己的股份拿出来，不得已之下，我爸的股份就被稀释到了46%，从此之后，这个家就再也不得安宁了……”

“具体什么感情问题？”

“显而易见了。”

“你爸还是你妈？”

“都有。”

李默愣了一下。

姜舒轻笑了一声，说道：“据说还是在同一个酒店撞见的，两个人都带着各自的情人，想想那种场面，真是让人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