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赵钰看着身旁眼角仍带着泪痕,酣睡不醒的白清儿,将锦被的一角拉起,轻轻盖在她那仿若白璧无瑕的娇躯之上,这才翻身下床,让宫女伺候着自己穿衣。
这时,高力士悄悄的来到了赵钰身前,压低声音道:
“陛下,贺拔府主回来了,现在紫寰殿那边侯着。”
“昨天的事情,他查出结果了?”
赵钰头也不回的问道。
高力士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换上一身冕服的赵钰扬了扬下巴。
“走,先去紫寰殿那边听听贺拔爱卿怎么说,顺便派个人,告诉百官,今天的朝会向后推迟一个时辰。”
说罢,他当先走出了清秋殿,朝着紫寰殿赶去,高力士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清秋殿中再度恢复了宁静。
过了片刻,一道人影飘然进了清秋殿。
看着绣榻上酣睡的白清儿,祝玉妍是既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抬手在那白皙肥硕处拍了一下,嗔道:
“你这死丫头,天光都大亮了,还不起来!”
白清儿睡梦中只觉得后臀遭袭,忍不住“哎呦”一声,从梦中醒来,下意识朝旁边摸了摸,却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疑惑的睁开眼睛,一個似笑非笑的娇媚脸庞映入了她的眼帘。
“师尊,您怎么来了?”
见到师尊祝玉妍,白清儿既惊又喜,一边开口问道,一边慌忙将锦被拉到自己身上,将那山峦起伏的无限美好给尽数遮掩起来。
“你这丫头……”
祝玉妍上上下下扫了白清儿一眼,没好气道;
“遮掩起来有什么用?为师把你从小养到大,什么地方没看过似的。至于那小皇帝,刚刚去上早朝了。”
白清儿噙着嘴唇,眼中眸光流转,好半晌才幽幽道:
“小皇帝……也不小了……”
祝玉妍这等年纪,如何听不出自家徒儿话中之意,一双美眸斜斜乜了她一眼,轻啐道:
“死丫头,为师怎么没发现你竟这般不知羞!”
被师傅训斥,白清儿嘻嘻一笑,也不着恼,伸出一双藕节般白嫩的双臂,拉着祝玉妍的胳膊,尚未褪去红晕的娇魇凑到祝玉妍如玉般的耳垂下面,低低说了几句。
祝玉妍闻言,入鬓双眉向上一挑,桃腮生晕,似怒非怒道:
“好一个不知羞的小蹄子,怎么,抱上了小皇帝的大腿,连为师都敢调戏了?”
说着,举手作势欲打。
白清儿咯咯一笑,高举双手求饶道;
“好师父,徒儿错了,不过是闲话玩笑罢了。”
祝玉妍轻叹一口气,高高举起的右手轻轻落下,宠溺的在白清儿头上揉了揉,轻声道:
“如今小皇帝这后宫之中,只有你这丫头最受宠。若是有机会,清儿你最好还是提醒一下小皇帝,当初答应我们天阴阁的事情,可千万别忘了。”
白清儿闻言,星眸眨了眨,点头道;
“师尊放心便是,陛下乃九五之尊,金口玉言,断然不会反悔的。”
紫寰殿中。
赵钰看着贺拔允身旁足有近三尺高的卷宗,皱了皱眉,问道:
“贺拔卿,那几位已经查清楚了?”
贺拔允摇了摇头,一板一眼的说道:
“回陛下,审案之权不在辑事府手中,陛下要问,也应去问三司才是。不过,根据从这几位家宅中抄没出的财物来算,若是三司判他们没有贪污受贿,那微臣才叫奇怪呢。”
赵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是看着这么多的卷宗,他心底也有些惊异。
他知道这几人十有八九是贪赃枉法了,但却没有料到,几人的罪状,单单贺拔允掌管的辑事府这边,就能查出来这么多,那么三司那边呢?
这几个朝中大员,在黄景明执掌朝政的这六年多里,到底做下了多少的恶事?
随手拿过一份,翻开来,正是兵部尚书张六奇的罪状,刚翻开大致看了几页,赵钰的脸色瞬间便变得难看了起来,然后又翻过几页,赵钰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甚至一缕缕金黄色的武道气焰都若隐若现的在他身周浮现。
赵钰端起桌上的茶盏,准备抿一口消消火气,但看到那卷宗上记录的数字,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甩手将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咔嚓!”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紫寰殿中格外刺耳。
“陛下息怒!”
见皇帝发雷霆之怒,贺拔允、高力士,以及一众侍女太监,慌忙跪伏在地。
“都起来吧,错又不在你们,跪什么跪?”
赵钰略显烦躁的挥了挥手,冷笑道:
“呵呵,真是我大楚的忠臣啊,他一个正二品重臣,为官数十载,家宅里有个八九万两白银,还勉强说得通,朕也能接受!
但昨日,单从这老货家中抄出来的金银,就足有近五十万两!
这还没算房产店铺、珠宝字画这类短时间估算不出价值的东西!
朕不是傻子,这些统统加起来,要是没有个百万两白银,那才叫滑天下之大稽!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若是按照开国太祖太宗的脾性,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说到最后,赵钰已是咬牙切齿。
单单兵部尚书张六奇一人,就至少贪墨了白银近百万两。
要知道,他赵钰登基时,国库里也不过白银一千两百多万两罢了。
一人就贪了国库的小十分之一,光是想想,赵钰就气得脑门直嗡嗡。
随手又拿了一份,赵钰只是大略一扫,便强忍着怒气将这一份卷宗再次丢到地上。
这一份,是吏部尚书孟冲的罪状,贪污的程度比之兵部尚书张六奇还要触目惊心。
吏部尚书掌管一国官员的考核和升迁,位高权重,历来就有着“天官”之称,再加上孟冲自恃是黄景明心腹,因此敛起财来更加肆无忌惮。
私下里卖爵鬻官,甚至通过操纵官员考核升迁,强逼对方行贿,孟冲这小二十年里可是玩得溜熟。
而孟冲借此贪污受贿所得的银两,比张六奇还要触目惊心!
“硕鼠,硕鼠啊!”
赵钰恨声道。
“朕就是全抄了他们的家,也算是轻的。若不是不想令朝政不稳,朕非诛了他们九族不可!”
说罢,看向贺拔允,冷声问道:
“黄景明府中,又是个什么情况?”
贺拔允斟酌了一下语言,道:
“陛下,辑事府在太和王府中,只搜出了金银十万两,其余物件,加起来总数不会超过五万两。”
赵钰闻言一滞,恨恨道;
“没想到这黄景明倒是干净了不少,可惜啊,这从根子上都烂了,烂透了!单凭他一人表面光鲜又有什么用?”
说罢,看向高力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