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外交一事,乃鸿胪寺之责,臣举荐鸿胪寺属官冯大通。”
司马德广点头道:
“王卿乃老成持重之人,就依王卿所奏。那齐国使节还在等待我朝回信,让冯卿速速准备,早日出使楚国。”
“微臣省得。”
说罢出使一事后,卢麟元忽然起身,向司马德广拜倒在地,道:
“陛下,如今北夏侦骑屡次现身边境,老臣以为北夏今年秋季必会有所动作。老臣请缨前往北疆,主持对北夏作战事务。”
大夏汗国,也就是如今三国人口中的北夏,在前汉时期,便是中原王朝的心头大患。
在前汉覆灭,中原混战的百余年间,大夏汗国在夏神宗的治理下,国力大增,趁势发展实力,扩大版图。
当中原形成楚齐晋三国鼎立的局面时,大夏汗国的疆域版图已经和晋国不相上下。
每逢大灾之年,大夏汗国便会以牧马为名,组织兵力南下进入晋国境内,四处烧杀抢掠,也就是所谓的“打草谷”。
从前年开始,北夏便天灾不断,因此这三年间,晋国的近四成兵力都汇聚在北疆,用来防备北夏入侵。
“老太尉拳拳报国之心,朕感同身受。”
司马德广沉吟许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北夏一直是我朝心腹大患,北疆若有老太尉坐镇,朕在这上京城中也能安心许多。”
对于这位父皇的昔日心腹,司马德广心中是又爱又恨。
爱卢麟元的才干,恨卢麟元对父皇的“愚忠”。
如今见卢麟元主动请求消失在自己面前,司马德广也是乐见其成。
至于卢麟元会不会与北夏勾连,司马德广完全不担心,因为卢麟元的生身父母就是死于北夏骑兵之手,两者之间可以说有着血海深仇。
正当晋国君臣商议派遣使臣出使楚国时,远在南疆的赵钰也接到了楚国水师大获全胜的消息。
“好,关卿等不负朕望,一战歼灭齐国大部水军,真真干得漂亮!”
仔细看罢那封由破风隼带来的详细战报,赵钰面露喜色,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至于信上说的那些“全赖陛下神机妙算”之类的奉承话语,赵钰看罢,就将其抛到了脑后。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不过,随着关昊苍所部的大获全胜,齐楚两国之间的交锋暂时也能告一段落,后勤补给的压力也可以减轻大半。
将信件让诸将看罢,赵钰方看向自己的两位谋士。
“文优,文和,关镇国在信中询问,是否乘胜追击,争取在江北拿下几座城池,作为日后北伐的桥头堡。两位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陛下,臣以为不可!”
贾诩和李儒不约而同的说道。
赵钰笑问道:“哦,两位可是担心粮草问题?”
李儒脸上的表情极为严肃,郑重问道:
“粮草乃是其一,但陛下是否想过,这样做,极有可能会导致晋齐两国联手向我朝施压?”
“那晋国司马德广刚刚上位才几个月,不应该抓紧时间把朝政给梳理好,把人心给收拢过来,还是时间管齐国和我们之间的事情?”
赵钰有些惊讶的问道。
若不是齐国和缅国联手搞鬼,这個时候他这个楚国新君应该在神京城中,一方面颁布各项政策收拢人心,一方面着手对朝政进行调整和改革。
赵钰推己及人,那司马德广登基的时间比自己不过多出来十几天,也应该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到国内才对。
贾诩摇了摇头,道:
“陛下乃是明君,那弑父篡位的司马德广岂能与陛下相提并论?臣曾经仔细了解过对方的生平,可谓是圣明其外,自负其内。如果齐国派遣使臣前往晋国求助,司马德广绝对会答应下来。”
听到贾诩这般肯定,赵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晋国真会掺和进来?”
“按照那司马德广的性子,不说十成,也有八九成。不过,司马德广虽然自负,但那位卢麟元是个精明人,会尽量劝说司马德广不要投入太多兵力,以免将我大楚彻底得罪。因此,按照臣的设想,晋国肯定会一面向两国边境增兵,对我大楚施加压力,一边派使臣入境,设法打消陛下继续发兵北上的念头。”
贾诩一字一句的分析起来。
赵钰闻言,心中怒气渐生。
“真要这般,那晋国不就成了和事佬。这面子里子,岂不是都被晋国给占了去?”
迫于晋国的压力而退兵,在感情上,这是赵钰所不能接受的。
“陛下,不顺水推舟,以此时我大楚的国力,是不行的。”贾诩阴阴一笑,道,“如果晋国真如微臣所料,派遣使臣前来,那陛下大可以告诉对方,退兵可以,不过要让齐国拿和亲来换!”
“好你个贾文和!”
赵钰瞪了贾诩一眼。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朕后宫如今这四位妃子,已经足够了。等班师回朝后,朕需要将大部分精力放到朝政上来,当初在太庙对着诸位先帝所立下的誓言,朕心中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面对着赵钰的训斥,贾诩一边点头认错,一边不住用眼神示意李儒。
李儒心中暗骂一声贾文和奸猾,不把话完全说清楚,反而拉自己下水,只得开口道:
“陛下,文和此计,微臣也觉得甚妙!”
“文优,你也觉得贾文和所言有理?”
赵钰诧异的看向李儒。
贾诩一人这般说,他还觉得没什么,但李儒也认同贾诩的观点,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两位顶尖谋士的看法一致,说明其中有他这个皇帝没有看透的地方。
李儒点头,道:
“文和之意,是为将来北伐灭齐所考虑。只要陛下和那位和亲的齐国公主有了子嗣,北伐灭齐后,齐人对于我大楚的抵触感也会减弱许多,有利于大楚在齐地的统治。还请陛下为了大楚,牺牲一二。哪怕后宫几位娘娘知道,也会理解陛下的。”
赵钰眨了眨眼。
这两位怎么想的这么远?
这么说,这个亲,他还非和不成了?
还有,他需要婠儿她们理解?
他可是皇帝来着!